醫生很快過來做了檢查,也確診了失明。黎裴遠是平靜的,彷彿是早有預料一般,一張浮腫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驚慌與難過。周合那些早準備安慰的話並沒有能說出口,在醫生走後乾巴巴的說:&ldo;大舅舅聯絡過國外那邊的醫生,等身上的傷好了,就能去那邊看。&rdo;黎裴遠應了一聲好,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微笑來。他陷入了失明中,是不習慣的。但看得出來,他在努力的適應。周合也陪著他一起適應,告訴他病房裡都有些什麼東西,東西都在什麼位置,相隔多遠。怕他走路時會絆倒摔到。他失明瞭做許多事兒都不方便,就連平時簡簡單單的洗澡在現在也是困難的。這些事兒周合都是不方便做的,請了一位男護工。他醒來後來探病的人更多,同事上司經常都會過來。不知道要談些什麼,每次過來都會讓周合迴避。在某次,黎銳豐和他在病房裡談事兒周合不經意的聽到時,才知道他受傷,並不是純粹的意外。是黨派之爭,他是犧牲品之一。在那一場行動中,受傷的並不只是他一人,甚至還有死亡的同事。大抵是想用這事兒來反擊對方,黎裴遠雖是在養傷,也從沒清淨過。常常都會有電話,也常常會有人過來和他談話。每每一談就是兩三個小時。他所受的木倉傷並不嚴重,在醫院裡待著並不方便,頭部的傷穩定了一些,他便讓出了院。回了老宅那邊。他是閒不住的,雖是眼睛看不見,但仍舊是在管著工作上的事兒的。工作上的事兒,他是從不叫周合的,每每都是打電話給同事,請人過來時代勞。這樣兒是極其不方便的,幾次過後,周合說道:&ldo;小舅舅,如果不是涉及機密的事兒,讓我幫你吧。你告訴我就好。&rdo;黎裴遠應了好。雖是應了好,他卻仍舊不會叫周合。在他的同事來過幾次家裡後,某天傍晚,推著他在院子裡散步時,周合遲疑著問道:&ldo;小舅舅,你會受傷,真的是因為黨派之爭嗎?&rdo;她仍是有些不相信的。黎裴遠沒想到她會問這話,稍稍的怔了怔。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些疲倦來,沒有焦距的目光收了回來。周合會問起,他是知道她應該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地點。他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說道:&ldo;阿合,這些事兒你都別過問。&rdo;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ldo;事情比想象的要複雜很多。&rdo;他的聲音裡也已帶著疲倦了。並不想讓周合知道這些事兒。周合微微的有那麼些的出神,苦笑了一聲,說道:&ldo;我無力去過問,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麼回事。&rdo;是了,這些事兒她完全是插不了手的。黎裴遠這下就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帶著疲倦的開口說道:&ldo;當初在查魏仁益的案子的時候,我們都低估了對方。對方是一龐大有組織性的集團,魏仁益,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棋子而已。他們,早已逐漸的滲透到各個部門。&rdo;樹大招風,總要推出一個吸引所有注意力的人。而魏仁益,就是那個被推出去的領頭羊。無論是他,還是上頭的人。都是未想到的。直到魏仁益父子相繼自殺,魏夫人精神出了問題,他才察覺到了不對勁。魏仁益父子什麼都沒有留就自殺,顯然是怕問什麼。這就是想包庇背後的人。魏夫人精神出問題後,他察覺到不對勁第一時間申請轉移了她。並開始慢慢的試探審問。魏夫人的精神出問題,是裝的。她是怕步魏仁益父子倆的後塵,這才裝出精神崩潰。黎裴遠在幾次試探都被她矇混了過去,直到有一天,關押她的地方混進了一個陌生的護士。大抵是想殺害她,不過他早已讓人密切的注意,還未得手就被逮住了。魏夫人這才直到她裝瘋賣傻並不能讓人放心,在精神瀕臨崩潰時,他稍稍的試探,她便說出了真相。無論是她和她的丈夫兒子,都是受制於某一團夥。也是團伙,在背後提供了關係資助,才見籍籍無名的魏仁益給扶植了起來。待到在一定的位置之後,他們也曾想過要擺脫。但對方的勢力太大,即便是站在了魏仁益的位置,因為有把柄在別人的手裡,也無法擺脫。於是只有繼續受制於。但他們雖是為團伙辦事兒,卻是從未見過幕後之人的。魏仁益曾試圖要見對方,但對方壓根就不搭理他。每次的任務,都是由中間人給他安排的。大抵是為了保證安全,中間人時不時都會變。就算是魏仁益臨死,也都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