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這才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這邊並沒有回家的車,得坐兩個站之後再轉。她見有醫院的車,站了會兒車來便上了車。高峰期已經過去,空蕩蕩的車上播放著廣播。她閉上眼睛,將頭靠在了車上。不知道程洝是否吃過東西,在醫院樓下時她打包了一份清淡的粥,這才拎著往樓上。護士見到她那麼晚過來挺驚訝的,視線落在她拎著的粥上,說:&ldo;程先生今天早上就已經出院了,你不知道嗎?&rdo;周合哪裡會知道,聽到這話不由得怔了怔。下意識的就看了看手中的粥。隔了那麼幾十秒才說過來忘記打電話先問問了,然後將粥給了護士,讓她當宵夜。出了醫院,周合一時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她知道自己的臉色並不好看,即便是強撐回去恐怕也會被戚姨發覺不對勁。而回宿舍那邊,她想起最近一直低氣壓的宿舍來,生出了疲累之感。乾脆就在一旁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她這一坐就是半個多小時,連手腳被冷風吹得凍僵也未發覺。直到頭頂有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抬起頭。那天晚上她在病房門口見到的程洝的那位助理站在上頭的臺階上,試探著問道:&ldo;周小姐,您是過來看程先生的嗎?&rdo;周合是有些不自在的,說:&ldo;過來忘記打電話了。剛才有點兒累……我這就回去了。&rdo;她說著便要走,才剛轉過身,韋封便叫住了她,遲疑了一下,說:&ldo;周小姐您既然過來了,能不能和我去一下程先生住的酒店。他身上的傷雖是未感染,但醫生說過,最好還是留院多觀察幾天。他早上就執意要出院,醫生後來給他開了藥他也不肯吃。您知道的,要是一不小心感染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他有些傷是在臉上,多留院觀察觀察才能放心點兒。&rdo;周合不知道他怎麼會以為自己勸得了程洝,說:&ldo;我恐怕也沒辦法勸得了他。&rdo;那人這下便趕緊的說道:&ldo;您不用勸他回醫院,只要讓他把藥吃了就行了。程先生這次可真是無妄之災,要不是為了救被獨自丟在家裡的小孩兒,他也不會受傷。他都已經下了樓的,聽見有小孩兒哭又跑了回去。&rdo;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不等周合說話便又說:&ldo;您這邊請,我的車停在那邊停車場的。&rdo;他快步的走往前邊兒帶路,周合只得跟了上去。起火的是程洝的樓下,是炒菜時忘記關火就下樓買鹽引起的火災。火勢極大,他的樓上也受到了波及。外邊兒的玻璃都已經碎,得修整一下才能再住。他今兒出院就直接去住了酒店。他住得並不遠,就在市中心的酒店。韋封一路帶著周合上樓,說今天公司出了點兒事,程洝的脾氣不太好,請她一定要多包容。兩人進去時程洝正在打電話,電話那邊的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的一張英俊的臉冷得就跟千年寒冰似的。直到韋封上前說周小姐過來了,他這才結束通話了電話。韋封很快便出了房間,程洝伸手捏了捏眉心,這才問道:&ldo;你過來幹什麼。&rdo;&ldo;沒幹什麼。&rdo;周合說了一句,將韋封給的藥拿了出來,按照說明書取了藥,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了程洝。在醫院時周合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他的脖頸後邊就有一小塊燒傷的。程洝倒是沒鬧彆扭,接過了藥一口吞下。周合這才說:&ldo;燒傷容易感染,您最好回醫院觀察幾天。&rdo;程洝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說:&ldo;你這心操得挺寬的。&rdo;周合一時沒說話兒,程洝已起身往浴室去了。他反鎖了門,在浴室裡呆了好會兒才出來。見周合還在他就挑了挑眉。周合沒有去看他,說:&ldo;我能在您這兒住一晚嗎?現在回去宿舍那邊已經關門了。&rdo;房間裡的沙發挺寬敞的,她完全能睡得下。程洝掃了她一眼,倒是沒有說什麼苛刻的話,隨便擦了擦頭髮躺在了床上。他沒吭聲兒這就是預設了。周合去浴室洗漱乾淨,這才關了燈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前邊兒落地窗的窗簾未拉攏,躺在沙發上就能看到外邊兒的夜景。周合併未去看,就那麼盯著天花板。她睡不著,直到凌晨一點多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聽到有類似於開門的聲音。她的腦子裡一個激靈,立即就翻身坐了起來。還未有任何的動作,嘴便被一隻大掌給捂住了,程洝低低沉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說:&ldo;到衣櫃裡去,別發出任何聲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