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出生大家族,從不屑於潑婦似的的爭吵。多數時候都是在冷戰。這樣的冷戰比起爭吵是可怕得多的。她的性格敏感,每每看到兩人臉上冷冰冰的神情時,總是會下意識的躲到老阿嬤的身後。沒有人會過來抱抱她,偶爾遇上黎櫻心情不好,還會呵斥她畏畏縮縮的不夠大方,不像她的女兒。而對於任譽榕,周合記憶裡最深的,就是他來去都是匆匆的。儘管每天都會回家,但她能見到的次數並不多。早上她起床他已經走了,晚上他回來時她已經睡下了。曾經有段時間,她為了見他早早的就和老阿嬤一起起床,守在客廳裡等他起床。但也不過只能看他一眼。他很少會注意到她,下樓就匆匆的走了。有時候注意到她,也只會問一句怎麼起那麼早,然後匆匆離開。她和黎櫻並沒有話說,站了會兒,黎櫻才小心翼翼的說道:&ldo;進來坐會兒吧。&rdo;周合沒有進去,就在門外站著,說道:&ldo;我就在外邊兒,有什麼需要做的告訴我。&rdo;她說著就在旁邊兒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那阿姨倒了一杯水出來,她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譚梓冉是急需有人替她分擔的,讓阿姨在裡邊兒守著,她也在外邊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ldo;醫生說成功率很高的,不會有事的。&rdo;與其說是告訴周合,不如說她是在安慰自己。周合沉默著點了點頭。譚梓冉忽然雙手捂住了臉伏在了膝上,流起了淚來,哽咽著說:&ldo;可是阿合,我還是很害怕。我要給我爸爸媽媽打電話,但你爸爸不允許,不想讓他們擔心。我一個人怎麼抗得過來?&rdo;她就跟一小孩子似的,要不是要保持安靜,她必定已經嚎啕大哭了起來。周合找不到可安慰的話,沉默了一下,說道:&ldo;我每天都會來這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就告訴我。&rdo;譚梓冉點點頭,仍是哽咽著。在周合面前這樣子她大抵也是不自在的,很快站了起來,說道:&ldo;我去一下洗手間。&rdo;她也不回病房,匆匆的往走廊的另一端去了。她才剛離開,裡邊兒的阿姨就開啟門出來。輕輕的將門帶上,這才說道:&ldo;太太懷孕了,情緒很容易激動。您勸著點兒。&rdo;她雖是不認識周合,但這幾天譚梓冉打了兩通電話,她多少是猜到了些的。這是周合沒想到的,她的身體僵了僵,許久之後點了點頭。她的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那麼坐著,直到譚梓冉回來,她這才回過神來。大抵是因為那阿姨說過的緣故,她下意識的看向了譚梓冉的腹部。月份還淺,她的肚子還是平坦的。只是以往的高跟鞋換成了平底鞋,也沒有再化妝了。她剛才竟然一點兒也注意到。譚梓冉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只是眼睛看起來仍舊是紅紅的。看得出來剛才應該又哭過了。她懷著孕一直在這邊哪裡行,周合呆了會兒,就讓她回去休息,說是自己會在這邊守著。譚梓冉並未答應,擠出了笑容來,讓周合回去休息。任譽榕才睡下沒多大會兒,一時半會兒醒不了。最後是阿姨回去休息,譚梓冉在房間裡的另一張床上睡,周合則是在一旁坐著。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兒是讓她心慌的,床上的譚梓冉睡了過去,她開啟門來,走到了外邊兒坐了下來。任譽榕這一覺睡到了早上才醒來,醫生過來查房時阿姨就帶了早餐過來,讓周合吃周合也沒吃,說是自己晚點兒再過來。她並未和任譽榕說話,直接就走了。昨晚她是和戚姨說了謊的,說是有活兒要做,晚上就在徐原寧的公寓休息,不回去了。她離開醫院時去問過了醫生,醫生和徐原寧說的異樣,成功率很高,但也難保會有危險。這次手術的人並不是醫院裡的,而是京都那邊來的專家,成功率要更高些。下了車,周合併沒有馬上會院子裡。就在公交車站坐了下來,直到金色的陽光灑在了她的身上,她眯著眼睛看了看,這才慢慢的回了家。戚姨喝戚京然都沒有在,不知道是去哪兒去了。不過倒是給她留了早餐的。周合併未打電話,吃了早餐,收拾了廚房,回到房間睡了下來。徐原寧大概是去醫院了,她過去這事兒他很快就知道了。下午就打了電話來,問她還過去嗎?明天就得手術,這一夜將會是一個難熬的夜晚。周合就說晚會兒會過去。戚姨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她那麼接連的在外邊兒她是會懷疑的,徐原寧便說他晚些時候過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