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人敲門,他伸手替周合掖了掖背角,走了出去。他這幾天同樣是未休息好的,下巴下滿是鬍子渣,一臉的疲憊。外邊兒站著的是老曹,等程洝將房門關了起來,他這才恭恭敬敬的說道:&ldo;先生,肇事逃逸的人已經抓到了。&rdo;人在隔天就已經抓到了,只是誰也沒有提起。程洝默然,頓了那麼十幾秒,才說道:&ldo;先關著。&rdo;到了現在,就算是人抓到,已毫無意義了。老曹應了一句是,又低低的說道:&ldo;我讓阿姨上來守著,您也去休息休息。周小姐……這段時間肯定很難熬。您不能倒下了。&rdo;程洝疲憊的揮揮手,說道:&ldo;我沒事。&rdo;老曹是還要說什麼的,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下樓讓阿姨將早餐給程洝送上來。窗簾是拉著的,周合醒來時屋子裡是一片漆黑的。她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的就那麼躺著。也不知道程洝是怎麼知道她醒了的,床頭的燈很快便開啟來。周合仍舊沒有任何反應。他站了片刻,低聲的說道:&ldo;去洗漱,我讓阿姨端點兒吃的過來。&rdo;周合側身翻到了裡邊兒,閉上了眼睛,啞著聲音說道:&ldo;我不餓。&rdo;她也不問程洝是怎麼進來的。程洝沒說話,很快出去了。他沒多時便回來,擰乾了毛巾給她擦著臉和手。他的動作是笨拙的,末了又拿來了水和盆子,讓周合漱口。他的耐性是好得很的,周合不動他便拿了牙刷要去替她刷牙。周合只得起身。她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剛起來腳下就是一軟,程洝扶住了她。等著她洗漱完,阿姨將熬得軟爛的粥送了上來。她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不肯吃,程洝便拿著勺子一勺勺的喂著。她吃下了大半碗,他這才讓阿姨都撤了下去。白天已經睡過了,周合再也睡不著。就在床上那麼呆呆的坐著,側頭看著窗外的燈火。坐了許久見程洝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她側頭看向了他,啞著聲音說道:&ldo;我沒事,你回去吧。這幾天麻煩了。&rdo;她知道,這幾天,都是多虧程洝在幫忙。程洝沒說話,起身往外邊兒走去。周合呆呆的又側頭看向了窗外。她原本以為程洝已經走了的,但沒多時他就又回來了。這次拿了杯子以及一瓶白酒。他很快倒了酒,遞給了周合,淡淡的說道:&ldo;喝吧,醉了興許能好受些。&rdo;周合怔怔的坐著,好會兒才將那酒接了過來,一口喝了下去。火辣辣的液體順著喉嚨往下流,辛辣的味兒讓她的眼淚流了下來。程洝也不安慰她,只是陪著她就那麼喝著。周合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眼前的程洝變成了重影,她才倒在了床上。酒精的麻木下疼痛減輕了許多,她盯著程洝,喃喃的問道:&ldo;都是做夢對不對?等我醒來了,一切都是好好的是不是?&rdo;她的聲音脆弱得讓人心疼。程洝伸出了手掌,敷在了她的眼皮上,難得柔聲的說:&ldo;對,睡吧。&rdo;周合抓住了他的手,閉上了眼睛。她很快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程洝任由著她抓著他的手,另一隻手直接拿起了酒瓶來,就那麼慢慢的喝著。一瓶酒喝完,酒意湧了上來,他睜著眼睛就那麼在床頭靠著。眼中是一片清明的,隔了許久,他才閉上了眼。第二天早早的,程洝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看,直接摁斷,輕輕的起身到了外邊兒,這才將電話撥了過去。那邊的電話很快便接通,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就那麼一直靜靜的聽著。等著那邊說完,他才說了句我知道了。裡頭周合還是熟睡著的,他在床頭站了片刻,下了樓。因為沒有主人的打理,外邊兒的花草枯萎的已經枯萎,有的枝丫橫生。不知道怎的,程洝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來院子裡時的樣子來。他站了片刻,拿起了一旁的手套和剪子,修剪了起來。周合醒來時外邊兒早已大亮,外邊兒有嘩嘩的流水聲。她微微的怔了怔,伸手開啟了窗戶。外邊兒程洝脫掉了外套,正戴著手套拿著掃帚清掃著院子。花盆擺放得整整齊齊的,不耐寒的已經被他搬到了屋簷底下。周合一時沒動,就那麼怔怔的看著。許久之後才下了樓。樓下阿姨正在廚房裡忙著,有食物的香味兒從廚房裡傳出來,就像戚姨在時一般的。周合的眼睛酸澀,眼淚忍不住的就要落下來,又被她給逼了回去。阿姨見到她起來是驚喜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說道:&ldo;您起來了,快坐下,馬上就吃早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