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快被關上,屋子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周合擠出了笑容來,問道:&ldo;師兄你怎麼過來了?&rdo;沒幾天就要過年了,他這時候該回去了。她原本就瘦,這下更是單薄。徐原寧低聲的說道:&ldo;我過來看看你。&rdo;他原本是早該過來的,但戚姨的葬禮結束的那天家裡打來了電話,說老太太生病住院了,他只得急急的趕了回去。等老太太的病情穩定下來,他這才能回來。&ldo;我沒事,真的。&rdo;周合的語氣是認真的。她的聲音微微的有那麼些的啞。她消瘦又憔悴,哪裡會好。徐原寧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困難的說道:&ldo;阿合,你要好好的。不然,戚姨也不會放心。&rdo;周合的鼻子酸澀不已,仍是擠出了笑容來了應了好。兩人一時找不到話說,隔了會兒,徐原寧說道:&ldo;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出去走走。&rdo;周合微微的怔了怔,隨即搖搖頭,說道:&ldo;不了。謝謝師兄。&rdo;她的拒絕是在意料之中的。徐原寧找不到任何可安慰的話,於是便沉默了下來。倒是周合又說道:&ldo;師兄你買好票告訴我,我送你。&rdo;徐原寧的臉上很快露出了笑容來,說道:&ldo;不用,我過完年就回來了。&rdo;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微微的遲疑了一下,說道:&ldo;阿合,我聽徐教授說明年有兩個全額獎學金出國的名額,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覺得是很好的機會。&rdo;以前她完全不考慮,是因為有戚姨在,而現在……周合怔怔的沒有說話,隔了好會兒才說道:&ldo;謝謝師兄,我考慮一下。&rdo;徐原寧嗯了一聲,頓了頓,還是說道:&ldo;如果打算去,得儘快開始準備。到時候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我,也可以問徐教授。&rdo;周合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徐原寧還想問問程洝的,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叮囑周合照顧好自己,這才離開。周合送了他到門口,出去就見說去買菸的程洝站在外邊兒抽著煙。他出來連外套也沒穿,好像也不冷。見徐原寧出來只是微微的頷首。徐原寧也並未說什麼,很快便離開。見周合在一旁呆站著,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說道:&ldo;進去吧,外面冷。&rdo;昨晚下了雪,今天雪停了就開始融化了。比下雪時還冷了許多。周合沒說話兒,隨著他進了屋。程洝說是去公寓那邊並不是隨意說說,晚些時候真的叫了工人過來修葺圍牆。周合併不打算走,他卻以會影響施工為由將她帶走。程洝的公寓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了,早上打算過來,他讓鐘點工提前收拾過了。屋子裡的暖氣也是開著的,進屋暖和了許多。比潮溼的老宅確實舒服了許多。昨晚周合喝酒就已經喝吐了,今兒程洝並不讓她喝了。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了有戲手柄來,說是在屋裡待著無聊,丟給了周合一個,讓她一起玩遊戲。周合沒說話兒,坐了下來。她的所有的時間都在兼職上,是從未玩過遊戲的。完全是笨手笨腳的。而程洝一看就知道是高手,和她這種菜鳥玩不用想也知道沒意思。但他卻有耐性得很,手把手的教著她。這類的遊戲都不難,周合併不笨,一箇中午下來就慢慢的熟練了起來。甚至還贏了一次。見她有了些興許,程洝又找出了遊戲碟來。換著花樣的玩著。這應該是周合最閒的時間了,飯要麼是外賣,要麼是鐘點工阿姨過來做,她每天就沉浸在遊戲中。偶爾遇到程洝有事兒要處理,她便獨自坐在地上玩著。玩到半夜玩累了直接倒在沙發上就睡去。到了臘月二十八,外邊兒變得熱鬧了起來。周合則是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所有的熱鬧都和她無關。她玩遊戲玩到了半夜,早上是被手機吵醒的。手機一直在床頭嗚嗚的震動著,她起初並沒有搭理,在一遍又一遍的震動之後,她伸手摸過了手機,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她的聲音裡帶著鼻音,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任譽榕就問道:&ldo;阿合你在哪兒,我在宅子這邊,裡頭有工人在施工,說你沒在。&rdo;周合不知道他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並未回答他,說道:&ldo;什麼事?&rdo;她的語氣仍是客氣而疏離的。大抵是又做了父親的緣故,任譽榕的聲音比以前耐心了許多,說道:&ldo;我們今天下午回京都,你爺爺奶奶都挺想你的,我接你一起回去。你一個人……&rdo;他遲疑了一下,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