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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剛剛建起的營房沒有一個人入住,裡面有的僅僅是一盞明亮的油燈而已。而這支軍隊的主力,如今正在長嶺上轉圈。這是海月設定的一條鮮為人知的路線,也只有在長嶺上每日採摘草藥的山民知道。海月抬頭看了看月色,估算了一下時辰道:&ldo;蒙格,把地圖拿來。&rdo;蒙格將地圖遞給她,藉著微弱的火光,事先演練過的一幕幕都像圖畫一樣展現在她面前。她迅速地將地圖折起來,收進口袋裡,道:&ldo;走這邊。&rdo;寂靜的夜色之中,她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立刻下令停下。那瘦削的少年從月色下奔了過來,恍惚間竟有些落登的模樣。&ldo;將軍,前方三里中的谷地,發現頡莫軍大營。&rdo;海月略一點頭,帶著人馬向既定的路線走向前去。路途遙遙,兇險異常,她揚起頭看到面前月色宛如銀盤,那人的笑顏像是浮現在眼前。他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透過晚風送進耳畔。&ldo;別怕,只管看著前面。&rdo;天涯共此時。剛剛在漫長的歸途中歇下來的江央堅贊,此時也正對著這輪明月。行軍之中沒什麼好吃的東西,左不過一袋青稞乾糧,再加一隻裝滿鹽水的大囊袋。他與士兵們坐在一起,一口一口地塞著乾糧,思緒卻早已飛向了九霄雲外。也不知道百里之外的長嶺,此刻是怎樣一番景象。可就算是在他如今的境地,也並不是萬無一失。四周是狼群常常出沒的地方,就連他們此時正吃著晚餐,也能聽見遠處的狼嚎。他抹了一把臉,擦去唇邊殘餘的碎屑,高聲道:&ldo;輪番值休,別讓火滅了。&rdo;江央堅贊最後看了一眼北方遼闊的天際,暗暗祈禱著:&ldo;天赤贊普,請將你賜給我的福運分給她吧。保她平安無事。&rdo;遠處的古老星芒,像是聽懂了他的祈禱,在一片寂寥的天空之中閃耀。 以牙還牙兵者,詭道也。即使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利用這些詭譎的計謀,讓那些頡莫叛軍一步一步地走進自己的陷阱裡,也會有別人這麼做。她也曾想過,或許死在她的長|槍下的亡魂並不是一個十足的惡人‐‐也許他原本是個善良普通的百姓。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不得不這麼做。因為從這場戰爭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立場不同的雙方,便是死敵。海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青草的香氣慢慢沁入肺腑。她失去的那些親人,朋友,他們的笑容一直都在她眼前,都未離開過。她的肩上揹負的不僅僅是國家的命運,是她自己的信仰,更是他們。那些從未離開過的故人。這些東西從來都不是負擔,而是能夠驅使著她不斷前進的力量。夜色之中,雲頓鐵騎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計劃進入了長嶺的防區。他們在夜色之中走了許久,終於看見了山腳下星星點點的頡莫軍大營。他們畏懼於象泉軍的力量,不敢直接進山。海月壓低了聲音向雲頓桑奇道:&ldo;這是先鋒軍。他們遲遲不進山,恐怕就是在等後備軍。不能讓他們過得這麼自在了,你去按照原先的計劃擾亂他們,切記不要戀戰,放了火就走。&rdo;&ldo;是。&rdo;午夜時分,兇猛異常的雲頓鐵騎成為了夜色當中潛伏的夜行者,徑直殺進了沉睡中的頡莫軍大營。他們的鐵蹄將大營前的門踢翻,製造出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等那些士兵們從睡夢中醒來,眼前已被刺眼的火光照亮,四處都大喊著&ldo;滅火。滅火&rdo;,而那些衝出兵營計程車兵們,便迎頭撞見了兇悍的雲頓鐵騎。這些人的結果便是要麼慘死馬蹄之下,要麼被長|槍貫胸而過。等到頡莫軍徹底反應過來,雲頓鐵騎已經騎著快馬一路遠去,消失在重重疊疊的長嶺深山之中。雲頓桑奇走到半山腰的密林中,確認沒有追兵前來,便一路回到了海月駐守的地方。&ldo;將軍,其實今夜可以將他們一鍋端了,何故還要浪費那許多柴火。&rdo;海月轉頭看見他臉上的擦傷,正好長在鼻樑上,又氣又笑地將一塊乾淨的手帕為他擦拭了片刻。&ldo;我們統共才幾萬人,要想徹底把他們一網打盡了,還要再有點耐心。&rdo;雲頓桑奇吃痛,伸出手去按了按鼻樑,卻被海月喝止。他頗有些委屈,道:&ldo;可是等到主力來了,更不好打。&rdo;&ldo;就是要等到他底氣足了,什麼時候敢進山,我們什麼時候就收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