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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徹點點頭,看了看周圍笑道:&ldo;這裡居然種了桃花。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恐怕會開得格外妖冶。&rdo;虎成將軍洛桑和玄歌將軍項海月在長嶺的大捷很快便傳到了各地。江央堅贊同時派遣出騷擾西寧衛各個關口的隊伍也都發回了捷報。一時之間,西寧衛七萬守軍銳減到不到五萬人,城中也屢屢發生暴動。頡莫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動局面。此時的西寧衛之中。&ldo;王妃,長嶺的運糧通道被阻斷,城中的存糧根本就不夠軍中消耗…&rdo;&ldo;王妃,西寧衛如今關口盡失,徒留一座城池……這,這守不住的啊。&rdo;檀蒙前幾日放才得知了兄長在雁北被殺的訊息,正是萎靡了好幾日的時候,卻又被眼前連環的壞訊息折騰的幾乎喪失了希望。這個時候,她到底還是萌生了退意。說到底,如今的西寧衛與當初的東平城並無任何分別。內部暴動,補給不足,最後輕易便可被擊敗。那個在她敵對面的女人,有著超乎尋常的智謀和手腕。檀蒙最終還是甘拜下風了。她靜靜思索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ldo;來人,拿紙筆。&rdo;她那一封行雲流水的字跡,寫下的卻是一封降書。她寫罷,將狼毫扔到一旁去,苦笑了片刻。同為女子,她曾想過自己若有那樣的機會,會不會比項海月做的更好。可是連她自己也不肯相信。她的這些小手段,也只不過能在這深宮後院算計人心罷了,恐怕在那位的心裡,幾乎不會被放在眼裡。此時海月正率部駐紮在平型關中。這封信被轉送到海月手中時,她最初的想法是將信直接燒掉,卻被荀徹搶了下來。海月並不出言責怪,卻也並不想看那封信,只顧著伏在岸上寫寫畫畫。荀徹撕開信封,便唸了起來。&ldo;吾本是尋常人家之女,本願躋身鄉野草草一生。卻甚怨身為嬌娥,難棄父兄於不顧,遂合與庚帖,出嫁隨夫。新婚四載,每逢其殺戮則盡力阻之,吾雖不才,仍十有六七可倖免於難。今聞雁北之禍,悲從中來,大夢三生,為時晚矣。哀之嘆之,恐再傷西寧無辜之命。頡莫駐軍僅餘五萬,多取耆艾充數,望將軍網開一面,於貴軍立足青海亦有助益。嗚呼哀哉,拙夫平生不修善果,實乃憾事。如今檀蒙孑然一身,唯一命可祭魂魄,若可平將軍之怒,於願足矣。&rdo;荀徹再一看海月,只見她停下手中的事務,取了一張白紙來,大筆一揮寫下幾字。寫的正是:&ldo;今日夜半獨自前來。&rdo;&ldo;你這招果然狠。&rdo;荀徹折了折信,將海月寫的紙條重新封入那信封中。海月嘆了一口氣,又重新撿起作戰計劃來,道:&ldo;若不如此,一個地方栽倒兩次,倒是哭都不知道該哭誰。&rdo;荀徹點了點頭,道:&ldo;你覺得,這次她是真心要降的麼?&rdo;&ldo;她誠不誠心,就看今晚來不來了。&rdo;&ldo;恩,我先派人把這回信送去。&rdo;他正往出走,正撞上往營帳裡進來的景唐。荀徹躬身行禮,與景唐寒暄了幾句,便走了。海月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便輕聲道:&ldo;景大人請進。&rdo;景唐走進海月的營帳,海月便起身向他行禮,瞬時又從旁邊的水壺裡倒了一杯涼水出來遞給他道:&ldo;此地簡陋,暫時委屈大人了。&rdo;景唐淡淡笑了笑,盡力地掩飾了一下心中的苦澀,繼而開口道:&ldo;大明主帥荀喆陣亡已久,雙城一直都是李思苦苦支撐著。兩年多來,燕京城中竟無一人可擔其帥職。所以……我向朝廷推舉了一人。&rdo;海月聞言,手中的水杯停滯了片刻,道:&ldo;何人?&rdo;景唐看著她道:&ldo;荀徹。&rdo;她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陡然翻了出來,隱隱的鈍痛也像是重新浮現一般。&ldo;那很好。若師兄願意,我定會全力支援。&rdo;景唐點了點頭,道:&ldo;最遲不過這兩日了。若雙城得了荀徹,三十萬援軍也有著落了。&rdo;話音落下,只見海月只淡淡點了點頭,卻並未作聲回應。空氣裡安靜地可怕,景唐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向海月作別。海月站起身來送他,眼神卻儘可能地避免著與他交匯。景唐轉過身來,輕輕嘆了口氣,便順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荀徹得了景唐轉述給他的委任狀之後,思慮了良久,就在當天晚上便決定啟程遠赴雙城。這樣快的速度連海月都驚了一驚。送他離開平型關時,恰逢日落,一排大雁飛過天際,場景煞是孤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