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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rdo;荀徹吩咐完之後,又轉身回到室內,見婢女正在給海月冷敷,便又轉身走出門去。不一會兒,他便拿著一個小竹籃回來,裡面裝了些新下的積雪,就著倒進婢女準備的水中。&ldo;這樣更好一些。&rdo;大夫轉眼已經寫好了方子,忙遞給荀徹道:&ldo;鏢局裡還有些年中旁人送的藥物,我去倉庫裡瞧一瞧有沒有能用得上的。但這方子上的東西,元帥一定要儘快派人買來。&rdo;荀徹點了點頭,道:&ldo;多謝大夫。&rdo;便急急忙忙地將藥方教與手下,又回到房間守在海月身旁。婢女將冰涼的巾帛敷在海月額前,她下意識地往被窩裡一縮,皺起了眉頭。荀徹見她蜷縮起來,又不便貼身照料她,只得從衣櫃中又搬出一床被子,交與婢女為海月蓋上。荀徹伸出手來,輕輕覆在海月額前探了探體溫。像是比方才好一些了。他移開手,囑咐道:&ldo;我再去取一些雪水來,你就這樣替她降溫。&rdo;&ldo;是。&rdo;他剛一轉身,卻聽得海月悶聲呢喃了一句什麼,他沒回頭,耳朵卻仔細聽著。她分明是叫著一個名字。&ldo;姜堰。&rdo;再說到景唐自那花燈園裡出來後,遍尋不到海月和荀徹的蹤跡,便獨自一人徘徊在街市之中。即使離家已有兩年,他卻多一刻也不想在家中多待。只要看見父親的面容,他便不由地想起徐盡揚慘死西境的事情來。頡漠之亂足有數十萬人葬身西境,可這一切竟然從一開始便可以被阻止。他腦中煩悶,自去街邊隨便一個小攤上坐了下來,點了一壺酒,一碟白灼青菜,炒竹筍,還有一碟糖漬花生米。景唐沒什麼胃口,這幾道小菜他只動了幾筷子便不再吃了,只一味地飲酒。元宵節裡,街市上成雙成對的人極多。他看的多了,也不由地羨慕了起來。倘若不是因為自己那般對她,如今也可攜佳人共度良宵了罷。在這片他們從小長大的地方,若是能執手相伴,走過這一條條熟悉的街市,共賞花燈,共賞繁華,該是多好的事。他喝得有些猛,頭也暈了起來。眼前的花燈也像是有了重影一般。這時,老闆娘卻端出一碗熱騰騰的元宵來,遞到他面前,笑語盈盈道:&ldo;客官,今兒個可是元宵節。您一看就是外地人罷?來,這一碗元宵吃下去,希望您早日跟家人團圓。&rdo;團圓嗎?景唐看著白瓷碗裡六粒晶瑩剔透的元宵,沒來由地感覺到孤獨。在那個家裡,唯一關心他照顧他的母親早年間便過世了;他唯一的摯交徐盡揚也在頡漠之亂裡殞命;他奉旨西行,遇到一個他摯愛的女子,卻因著不可逆轉的命運鬆開了她的手……他還會有團圓的一天嗎?會嗎?會嗎?他突然想起年幼時私塾先生曾問過學生們的一句話,問的是&ldo;你究竟想過上怎樣的日子?&rdo;當時的他不假思索地說:&ldo;吾望寄情山水,逍遙江湖。&rdo;不知為何竟被父親知曉,罰他跪了祠堂,面對列祖列宗發誓今後一定立足朝堂,光耀門楣。如果早知如今他榮耀萬丈的代價是這樣,他寧願與父親決裂,傾其所有換回那三個他永遠失去的人。哪怕日子清貧,他也甘之如飴。&ldo;客官,客官?&rdo;老闆娘將出神的他喚回來,眯著眼睛笑道:&ldo;客官想必是想家了罷,想家便回去看看。&rdo;景唐微微一笑,道:&ldo;是。多謝老闆娘。&rdo;這時,兩個小孩子跑了過來,抱住老闆娘撒嬌道:&ldo;娘,娘,我和妹妹想要糖畫!&rdo;老闆娘笑著從布袋裡掏出兩枚銅錢道:&ldo;小兔崽子,過年的壓歲錢都花到哪裡去了?&rdo;…眼前溫馨的場景像一股暖流,滲透進他那乾枯已久的心。白瓷碗裡的元宵,也變得有了些滋味。吃完元宵,景唐在桌上留了一錠分量不輕的銀元寶,便又轉身去逛了。他走到城中最大的藥鋪時,卻碰巧遇見了祭酒鏢局的人馬。那領頭的他曾見過,如今是荀徹身邊的副將。景唐快走了兩步上前詢問道:&ldo;彭琦,出了什麼事?&rdo;彭琦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道:&ldo;景大人,哎呦是海月將軍突發寒症,高燒不退。這鏢局裡備的藥材不多,元帥便派我來城裡買藥,可這……&rdo;他無奈地指了指大門緊閉的藥鋪,顯得有些焦急。&ldo;把藥方給我看看。&rdo;&ldo;哎,在這兒呢。&rdo;景唐快速地讀了一遍,道:&ldo;這些藥倒也不難找,你們跟我回府。我府中有不少藥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