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看一眼顧西祠,又看一眼顧三和阮霧嵐,最後將眼神看向白冉。那端著的語氣,和顧西祠真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白冉終於知道顧西祠平時氣死人不償命都是和誰學的了。&ldo;一個鐲子,說什麼長媳不長媳的,西祠今年也二十有九了,帶個女朋友回來容易嗎?倒是辰安和小瑞今天這個明天那個的,你們要是中和下,我也不愁什麼了。&rdo;&ldo;這鐲子是當年西祠祖母給她媽媽的,後來人故去之後,又親自交回到了我手上,既然是西祠第一次帶人回來,我樂意給個鐲子,怎麼了嗎?&rdo;口中的那個小瑞,白冉後知後覺,是三叔的兒子。老爺子這四兩撥千斤,又將鐲子定性為正常的禮物了,而且拿家裡的地位壓著人,兒女確實不好置喙。當然,顧老爺子鐵血手腕,根本就不聽底下的反應,直接讓管家將鐲子推過來,笑道:&ldo;冉冉你試試呢,看合手不。&rdo;白冉在這種笑容下,害怕!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動,白冉身體僵硬。顧西祠半點不推拒,白冉不動手,他伸手接過,張口便說:&ldo;冉冉新來的,估計沒見過這種陣仗,臉皮薄不好意思說話,不過也沒什麼,多來幾次就好了。&rdo;顧西祠:&ldo;那我就先替她謝謝爺爺。&rdo;說著,將鐲子從盒子裡摳了出來,對白冉伸手,白冉在顧西祠的目光暗示下,遞出沒有鐲子的另隻手,顧西祠握住白冉的手腕,那鐲子看著也不大,不知道他怎麼用的巧勁兒,捏了捏白冉的手,就給戴進去了。這一戴,白冉更看清了這鐲子,整塊的老料上,真是沒有瑕疵,工也是老式的工,並不是常見的平安鐲和貴妃鐲,反而是內外皆圓的福鐲,這種鐲子廢料,現在金店都不常見了。一塊羊脂白玉的福鐲,還是老水頭,被至少兩個人盤過,玉色潤潤的。白冉真是不知道怎麼看待這一份禮了,尤其這還是顧西祠媽媽的遺物。顯然這是顧老爺子和顧西祠之間的較勁兒,但白冉就是沒看懂,給她送鐲子,是為了討好顧西祠嗎?但是這鐲子的寓意這麼特別,她不敢戴,最後還不是得打包送還給顧西祠的。還是,老爺子本來就是要借她的名義,送到顧西祠手上?顧西祠握著白冉的手轉了一圈,安然道:&ldo;好看。&rdo;顧老爺子接話,神色愉悅:&ldo;嗯,冉冉面板白,有點你奶奶年輕時候的樣子,當年你奶奶就喜歡這根鐲子,即使送了你媽,也是尋思著再找人做一根相差不大的。&rdo;&ldo;不過後來,就再找不到這麼大塊的玉料做福鐲了,平安鐲倒是做了幾條,她那人挑的很,都嫌不好,又給擱置了。&rdo;說起已經故去的老伴兒,老爺子臉上有了幾分笑意。顧西祠看白冉是真茫然了,也笑起來,引導她:&ldo;謝謝爺爺啊。&rdo;&ldo;哦哦。&rdo;白冉是真沒回過神來。道了謝,寒暄幾句,顧三叔和阮霧嵐渾然被忽視掉。這飯開場前的一頓鬧,白冉算是看清了點關係。顧西祠自成一派。老爺子是長輩又是家主,說一不二。顧二叔是紈絝的,但是老爺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別家的渾水自己也不摻和,以老爺子的開懷為己任,顧家的風風雨雨就光看著,半點不搭手,真-閒人模式了!而阮霧嵐和顧三叔一家看著比較親厚,大概平時往來也多吧,至少現在看,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一屋子的賓客,白冉坐的是主桌。而來的人都在後面坐著,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大家族的沒看到多少,倒是請來的,幾乎都和顧家的人熟稔得很,見到就能當面笑開的那種。白冉尋思,這個壽宴,應該就是請了親近的人,而不是以社會地位為主的。剛她看到了鄒心,又看到了孫雅(是的,白冉真沒看錯),小林是親戚,上不了主桌,跑去和她們兩個一席了。顧西祠的父親顧淮還在回家的路上,說的是早上公司臨時有事兒,被老爺子派出去的,現在說話的功夫,就是等他回來開席呢~想到沒見過面的顧淮,白冉有點緊張,對未知莫名的緊張。但是有阮霧嵐存在,可以預料的是,顧西祠和自己的親爹關係,不是那麼融洽。顧西祠一直和老爺子說話,偶爾和顧二叔說幾句,三叔和阮霧嵐搭話。問到公司或者一些業績的事情,一桌子的話題才會整體統一起來。不多時,管家來報,顧家長子顧淮回來了。老爺子站了起來,一桌子的人都跟著站了起來,顧西祠笑收斂了,看不出個深淺,白冉也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