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叔也清楚老爺子的脾氣,話說到這個地步,遺囑又是公正過的,更改的可能性並不大,三嬸給他遞眼色,三叔想了想,緘默了。顧老爺子再問:&ldo;還有什麼問題嗎?&rdo;一屋子人都不吭聲。阮霧嵐只低著頭,沒人看到表情,顧淮也沒專門提她。&ldo;那就這樣吧。&rdo;問過一句,阮霧嵐不吭聲,顧老爺子就懶得再問了。這一句,算是給遺囑的事情畫上一個句號。律師收東西,顧西祠開口:&ldo;好了,現在可以說病情了吧?&rdo;他的重點和一屋子的人不太一樣,在後面這件事上。律師離開,醫生請大家去診室,不要再圍在病房,顧西祠和顧淮走的果決。後面的人只有跟上。白冉不願意去添亂,就跟在後面,診室裡一行人,站最前面的是顧家的男人。醫生說的用詞偶爾有些術語,顧西祠像是什麼都清楚,偶爾會幫醫生解釋一兩句。這一說就久了,比宣佈遺囑時間更長。醫生最終道:&ldo;我知道剛開始聽著會很突然,但是我還是建議做手術,這個病保守治療的效果都不太好,老爺子又是那種情況,再拖下去,等不能做手術了,我怕你們後悔。&rdo;顧西祠禮貌:&ldo;謝謝醫生,家裡人會好好商量的。&rdo;顧淮眼眶發紅,只點了點頭。顧二叔和顧三叔聽完俱是緘默,不知道在想什麼。顧二叔:&ldo;不能去國外做手術嗎?國內成功率有多少?&rdo;&ldo;老爺子心臟問題,不能長時間飛行,不建議去國外。&rdo;&ldo;成功率的話……&rdo;醫生思考怎麼說,顧西祠打斷,簡潔道:&ldo;如果這家醫院做不下來,那全國剩下的都差不多了。&rdo;顧三叔深看顧西祠一眼,嘆了口氣。從醫院離開,大家各懷心事。今天的事情多,大家都需要消化一下,包括老爺子的病情。顧西祠聽到了想聽到的,更是擔憂老爺子,面上神情越發冷。白冉跟著顧西祠車走的時候,阮霧嵐都像是啞巴了,一言不發。只偶爾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顧西祠。白冉只覺得那目光讓她後背發涼,但是一回頭,又像是錯覺一樣,什麼都看不到。&ldo;突然這樣宣佈,會不會不太好?&rdo;車上,白冉問顧西祠。&ldo;哪裡不好?&rdo;白冉:&ldo;就……我怕逼太急了。&rdo;白冉始終擔心顧西祠的手。顧西祠絲毫不在意,哂笑:&ldo;就算不逼急了,她也不會讓我好過,既然我和她怎麼都不可能讓對方滿意,那就讓爺爺滿意吧。&rdo;這話,也有幾分道理。白冉覺得不適合再問了,閉了嘴。開誠佈公後,接下來一切都像是提上了日程。江南分公司的事情,顧西祠全權交給小林去處理了,小林有問題的再找他,更多的時間,顧西祠都是在往醫院跑,和醫生單獨的聊病情,聊後續可能的發展,聊併發症。白冉看到的,顧淮顧西祠和顧二叔,是往醫院跑的最勤快的。阮霧嵐有時候來,更多的是顧淮一個人來。久不說話的父子兩個,反而因為顧老爺子的病,話多了起來。當然,基本都是在商量病情。一個周都沒用到,顧家開了一次家庭會議,最終決定遵醫囑,讓老爺子做手術。這個顧西祠想要的結果出來時,他在車前抽了兩根菸,白冉安靜站在他身邊。手術日期由醫生安排。主治醫生開會定了兩個,近的那個在一週後,遠的那個不過也就推遲了三天。顧西祠去醫院更勤了,偶爾陪老爺子說說話,抑或就是帶一本書過去,老爺子輸液用藥,他安靜的在一邊陪著。就是這個時候,a家那邊也催了起來。第七期的錄製快,沒什麼問題,催的是本土高定秀&ldo;白天鵝&rdo;的那份走秀合同。是的,白冉還沒有寄出,也沒有下決心不去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孫雅琢磨了下,將這個事兒給顧西祠說了。顧西祠勸服了白冉,在顧西祠的鼓勵下,白冉將簽字合同寄出。離開的時間在顧老爺子手術後。那個時候,基本也能知道手術結果了,有沒有脫離危險什麼的……看起來每天都那麼漫長,但是晃晃悠悠,一轉眼就到了手術前。顧西祠最近沒什麼胃口,人瘦了一圈。晚上偶爾會失眠,腦子裡什麼都沒想,但就是睡不著,狀態很詭異。白冉這兩天經常看到顧西祠在樓下晃,偶爾在畫室待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