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既然老爺子對家裡人都說沒事,那她應該更問不出什麼了。且看一個人病情如何,也不一定非要問,也可以用看的。上了哪些儀器,監測著什麼,還有用的藥是什麼,都可以記下來回去問醫生不是。探望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你說兩句我說兩句,白冉再添兩句,很快時間就到了,護士進來趕人,顧月青依依不捨,顧二叔說明天再來看顧老爺子,白冉只微笑告別。一出病房,顧月青一改剛才的話嘮形象,緘默起來,像是在思考什麼。顧二叔表裡如一,白冉時不時和他說幾句話。顧月青不想和白冉一道,和顧二叔說過託詞,加快步伐走了。顧二叔和白冉閒話家常到門口,驀然,顧二叔道:&ldo;白姑娘,你的傘是不是落在病房了?&rdo;白冉愣了愣,顧二叔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莫名道:&ldo;姑娘家,曬著了就不好了,回去拿吧。&rdo;顧二叔和白冉道別,白冉站在原地。等顧二叔走遠了,白冉還是不太懂,因為,她今天沒帶陽傘來。但顧二叔的意思……明顯是暗示她回病房去。難道,有什麼?幾番掙扎,白冉還是倒了回去。拐角處,還沒走進病房,聽到熟悉的聲音。管家有些焦急,問:&ldo;只能這樣了嗎?&rdo;另一個聲音鎮定:&ldo;再監測一天吧,不過話先說在前面,照著這個病情發展下去,你們還是早作打算比較好,免得拖過了最佳的手術期,到時候保守治療不行,一家人後悔……當然,你們是龍軍官推薦來的病人嘛,話我說的就比較實在了。&rdo;顯然見過大風大浪,是醫生。管家訕訕:&ldo;我們家裡的情況比較複雜。&rdo;醫生理解:&ldo;知道知道,但是再複雜,病不能自己好啊,總是要治療的嘛,到時候家人還要出來一個簽字,我是不懂你們有錢人的困擾,但不管如何,你們好好考慮一下,我治病,就管這個病怎麼處理,老年人上了年紀是固執,但現在就你一個來和我們對接的,你還是得勸勸他。&rdo;頓了頓,醫者仁心還是勸道:&ldo;這個病不是小事,沒什麼過不去的,最好還是和家人商量著來。&rdo;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盡責了。管家只有賠著笑,醫生又將老爺子最近的情況和管家說了一次,白冉靠著牆壁,越聽心裡越是難熬。說完管家回病房,醫生從另一側離開。見沒人注意,白冉也悄悄離開。到了沒人的地方,魂不守舍的,白冉還是撥通了顧西祠的電話。對面的男聲沉穩:&ldo;冉冉?怎麼了嗎?&rdo;聞言,白冉聽到的那些話,又像是卡在了喉嚨裡,一時半會兒吐不出來。顧西祠沒察覺到白冉的異樣,聲音透著疲倦:&ldo;這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我今晚的飛機。&rdo;沒有告訴顧家任何的人,老爺子一住院,顧西祠想的就是回來。白冉詫異:&ldo;今晚?&rdo;&ldo;嗯,秘書剛定的票。&rdo;&ldo;那什麼時候落地啊?&rdo;&ldo;半夜去了,十點登機,凌晨一點落地吧。&rdo;這麼趕……白冉卻說不出讓他改簽的話來。喉頭動了動,白冉只說:&ldo;那我今晚去接你。&rdo;有些話,當面也好說點。作者有話要說:顧家三個兄弟其實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顧二叔屬於那種,自己玩自己的,有些事心裡知道但不說,沒什麼成就抱負,但也不想家裡烏煙瘴氣的人。嗯,老爺子這個,是完結前最後一個事兒了。打臉後媽一定會的,會寫的和鋪墊一樣,盛大而華麗! 應變晚上, 白冉和張阿姨打過招呼,開車出去。午夜,繁華的b市路上沒什麼車, 白冉開著, 偶爾在紅燈面前會思緒紛亂一陣, 隨即被她給搖出腦子外, 強迫自己專注在眼前的路況上。她是去接顧西祠的。到機場的時間還早, 正好十二點,在停車場坐著昏暗, 白冉想了想, 還是下車去航站樓裡等顧西祠。機場的冷氣向來開的足, 白冉來時帶了一件披肩, 搭著上去了。不是旅遊季,也不是週末,b市機場沒幾個人,深夜登機口外的店面幾乎都關了, 白冉找了個標牌&ldo;國內到達&rdo;的出口處坐著, 在燈火通明的大廳裡, 一個人想著事情。她在想下午聽到的那番話, 一坐下,不免有些心慌,腦子裡像是放電影般的,這個人聲音說一句,那個人的聲音又說一句, 偏偏沒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