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安追問,溫陵托腮思索,片刻後柔聲道:&ldo;張公子似乎染上奇怪的癖好,喜歡蒙著旁人的眼睛玩。&rdo;知道張嶺為什麼要蒙著別人的眼睛,楚懷安捏碎手裡的茶杯。手染了血,溫陵嚇了一跳,連忙扯了自己的手絹綁在楚懷安手上:&ldo;侯爺怎麼這樣不小心,傷了貴體奴家怎麼擔待得起?&rdo;溫陵語氣焦急,手上動作卻很輕柔,楚懷安還想再問點什麼,溫陵忽的在他掌心戳了一下。&ldo;侯爺曾許諾會救奴家脫離苦海,可萬萬要保重貴體,近日京中不安寧,侯爺若是出了什麼事,奴家活著也沒什麼盼頭了!&rdo;溫陵說完眼睛一眨,透亮的淚珠滾落,好一番情真意切,楚懷安猶豫片刻,將她拉進懷裡,故意不正經的捏了捏她的臉:&ldo;只要你好好替爺辦事,爺自然不會忘記當初說了什麼。&rdo;&ldo;侯爺放心,這幾日我一定再替侯爺留意,看那張公子有何反常之舉。&rdo;溫陵忠心耿耿的說,楚懷安滿意的點點頭,將腰上的錢袋全都取下來給她,又說了幾句話方才提步離開。他走了沒多久,老鴇腰臀扭胯走進來,搶過那沉甸甸的錢袋在手裡顛了顛,幽幽的開口嘲諷:&ldo;侯爺對你也算是情深意切,姑娘這麼騙他真的不會覺得愧疚?&rdo;&ldo;陵兒不敢!&rdo;溫陵垂眸回答,抬手拭去臉上的淚痕,神色恢復平靜,老鴇冷然的白了她一眼:&ldo;量你也不敢!&rdo;說完走到牆邊擺著花瓶的地方,抓著那花瓶輕輕一擰,原本渾然一體的牆壁發出沉悶的移動聲,一個狹小的暗室出現,安無憂坐在輪椅上,被張嶺推出來。方才楚懷安與溫陵在這屋裡的一舉一動,全都被這兩個人看在眼底。&ldo;陵兒拜見主子!&rdo;溫陵噗通一聲跪下,額頭冒出冷汗,連豔麗的胭脂都掩不住蒼白的唇色。安無憂坐在輪椅上,像毗臨天下的王,看著一隻苟且偷生的螻蟻,那目光其實並沒有把她這樣的小人物放在眼裡,卻讓人覺得極危險,好像他一抬手,就能一指頭把溫陵弄死,骨肉成泥。&ldo;主子放心,陵兒方才什麼都沒有對侯爺說!&rdo;&ldo;什麼都沒有說?&rdo;安無憂複述,唇角勾起饒有興致的笑:&ldo;這麼說來,你好像還知道些什麼?&rdo;溫陵連忙伏身,一頭磕在地上:&ldo;主子明鑑!陵兒什麼都不知道!&rdo;她如此著急,反倒顯得欲蓋迷瘴。安無憂神色一冷,張嶺上前一角踹在溫陵胸口,將她踹翻在地:&ldo;賤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rdo;張嶺憋著一肚子氣,那一腳半點沒有留情面,用了全力。溫陵胸口劇痛,趴在地上一時沒爬起來,捂著胸口哇的一聲吐出血來。張嶺還要再打,安無憂抬手製止,給老鴇遞了個眼色,老鴇立刻上前把溫陵扶起來,拿著帕子幫溫陵擦去嘴角的血跡。&ldo;我說你生了副好相貌怎麼就沒長點腦子呢,進了這裡的人,哪怕死了魂兒也是歸咱主子管的,侯爺最是花言巧語,他說的話鬼都不信,你怎麼就能信呢?&rdo;老鴇&lso;好心&rso;勸誡,溫陵痛得面色慘白,一臉悲慼:&ldo;媽媽說得對,是陵兒一時糊塗險些犯下大錯,請主子再給陵兒一次機會!&rdo;&ldo;這就對了!你不就是不想待在這兒嗎?只要你幫主子辦成這件事,事成以後,主子自會遂了你的心願,讓你餘生衣食無憂!&rdo;給了幾棒子再賞顆甜棗,這事老鴇做得順手極了。溫陵眼睫顫了顫,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所想,撲簌簌的滾出熱淚,跪下一個勁的磕頭:&ldo;只要主子能放我自由,哪怕是刀山火海,陵兒都願為主子去闖!&rdo;她這話帶著決絕的狠勁,極有說服力。老鴇滿意的點點頭,試探著看向安無憂,安無憂朝她招了招手:&ldo;過來!&rdo;溫陵跪著過去,男人病態蒼白的瘦弱指尖輕輕釦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腦袋,指尖冰涼的溫度一點點從面板滲透進去,莫名讓溫陵覺得自己像在被一具屍體屍體觸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ldo;我聽說你之前有個未婚夫,家裡是開鏢局的。&rdo;&ldo;是……是!&rdo;溫陵猶豫的回答,心裡有些不安,不明白安無憂怎麼突然提到這個。&ldo;你們的感情應該很好吧,不然他搬到京中以後,也不會專程派人把你從鄉下接過來。&rdo;安無憂問,聲音很輕柔,與他病弱的形象很相符,很容易叫人卸下戒備,對他敞開心扉。溫陵此刻卻覺得後背發涼,忍不住辯解了一句:&ldo;主子,我……我已經與他解除婚約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