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蘇三小姐,五年不見,一回京就害小爺染了風寒,你可真是命裡帶煞,名不虛傳呢!&rdo;他的聲音還是沙啞,許是為了能讓蘇梨聽清,他俯身湊得很近,幾乎是貼著蘇梨的耳朵在說話。熱氣噴在冰冷的耳廓,激起細小的癢,還帶著些微刺痛。蘇梨微微後仰了一些,拉開距離,從容回答:&ldo;多謝侯爺誇讚!&rdo;楚懷安:&ldo;……&rdo;我他媽這是在誇你?丫還真會蹬鼻子上臉!楚懷安的俊臉扭曲了一下,眼看要發火,顧遠風適時開口:&ldo;侯爺!&rdo;不疾不徐的一聲,像提醒又像是要制止什麼。楚懷安看看他又看看蘇梨,忽的鬆開蘇梨的下巴,冷笑出聲:&ldo;蘇梨,看來這五年,你不僅在外面偷養了孩子,還順便把膽兒也養肥了!&rdo; 門外那人,本侯要了!逍遙侯是出了名的紈絝不假,可這並不代表他傻。蘇梨前腳剛帶著孩子回蘇家,顧遠風后腳就到了逍遙侯府,分明就是幫蘇梨搬救兵的!楚懷安身體發著高熱,腦子卻異常清晰,甚至能想象出蘇梨打著如意算盤的小模樣。小東西,膽兒肥了敢打小爺的主意!楚懷安心裡琢磨著怎麼把蘇梨捏扁搓圓,面上卻半點未顯,眼刀子在蘇梨臉上剜了兩下,抬腳便進了房間。知道楚懷安識破了蘇梨的計謀,顧遠風有些擔憂,正焦慮著,卻見蘇梨朝他笑了笑,寬慰道:&ldo;先生放心,侯爺既然肯屈尊降貴走這一遭,祖母和父親必不會再嚴懲於我。&rdo;蘇梨的語氣很是篤定,眼神更是綻放著自信的光芒,顧遠風微微怔愣了一瞬,隨即放下心來,走進屋裡。和門外風雪交加的嚴寒不同,屋裡燒著炭火,門窗又關得嚴實,一進門熱浪便撲面而來,驅走了一身冷意,卻驅不散蘇家長輩對蘇梨的冷漠。&ldo;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下著大雪,侯爺和顧大人就前腳跟後腳的上門來了?&rdo;蘇良行揚聲問道,不等顧遠風回答,立刻堵了他們的話茬:&ldo;不會是為了跪在外面那個逆女吧?&rdo;蘇家是名門世家,家風向來很嚴,就算蘇梨消失了五年,現在還莫名成了寡婦,那她也還是蘇家的人,蘇家要怎麼處置她是蘇家的事,還輪不到外人插嘴。想到這裡,顧遠風垂首不語。見他這樣,楚懷安翻了個白眼:慫成這樣也好意思學人送披風?回家再念幾年書吧!翠竹般修長勻稱的手指把玩著腰間的貼身白玉,楚懷安聲音低啞的開口:&ldo;如果本侯沒有記錯的話,蘇家三小姐五年前退了本侯的聘禮離家出走,杳無音信,如今不僅帶了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回來,還戴著新喪,顯然已嫁為人婦。&rdo;說到這裡,楚懷安停頓了一下,目光輕飄飄的掃過老太太和她懷裡抱著的蘇湛,最後與蘇良行對視,含著笑意問了一句:&ldo;蘇大人,這個女兒你還要嗎?&rdo;本來被蘇湛哄了大半天,蘇良行的態度是有些鬆動的,可蘇梨德行有失是一回事,被楚懷安這麼當面一條條列舉出來又是另一回事。誰都知道逍遙侯紈絝,也最沒皇親貴族那套高高在上的架子,可他當初到底是先帝最疼愛的侄子。五年前蘇梨退了楚懷安的聘禮又消失無蹤,楚懷安當時雖然沒有找蘇家的麻煩,這事卻實實在在打了皇家一巴掌。若有人揪著這件事不放,整個蘇家恐怕都要受到牽連。電光火石間,蘇良行心底已是百轉千回,良久,他沉聲開口:&ldo;侯爺所列數宗罪,已足夠將這逆女從蘇家家譜中除名!下官早就當她死了!&rdo;&ldo;如此說來,蘇大人是不要這個女兒了?&rdo;楚懷安問著,掩唇咳嗽了兩聲,不知是屋裡溫度高,還是發著高燒的緣故,他的臉上泛起反常的潮紅,額頭也冒出細汗,眼底一片瀲灩,加上聲音沙啞,讓他看上去難得的老實可靠,叫人忽略了他話裡的算計。蘇良行被問得有些不耐,拂袖堅定道:&ldo;不要了!&rdo;話落,楚懷安收回拳頭,露出唇角那抹得意的笑。&ldo;既然蘇大人不要,那門外跪著那人,本侯要了!&rdo; 她哭時惑人心魄因為楚懷安的一句話,整個房間陷入死一樣的沉寂,只剩下炭火燃燒偶爾發出的噼啪脆響。老太太的臉沉得厲害,蘇良行更是哽得臉色發青。五年前蘇梨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名聲盡毀,讓蘇家淪為整個京都的笑柄。這五年她為什麼會杳無音信,老太太和蘇良行心裡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