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臣謹遵陛下旨意!&rdo;&ldo;……&rdo;蘇梨的眼皮狠狠跳了兩下,她演這一出只是為了不讓楚凌昭猜疑趙寒灼,沒想到會為自己惹來牢獄之災。楚凌昭和趙寒灼還有事要說,車伕便先行一步將蘇梨送進了大理寺的牢房。牢房只點著幾盞燈,昏暗不堪,牢頭都還睡著,唯有當值的獄守哈欠連天的在牢房巡查,甫一進去,一股潮溼腥羶的怪味便湧入鼻腔,蘇梨皺了皺眉,抿唇跟著車伕往裡走。&ldo;拾哥,今兒怎麼晚了一刻鐘?大人呢?&rdo;值守的獄頭迎上來問,車伕並未多言,伸手去拿他腰間的鑰匙,那人困極了,腦子不甚清醒,待車伕拿走鑰匙,那人才猛地抓住車伕的手厲喝:&ldo;趙拾,你打小就跟著大人,難道還不知道大人的規矩?怎麼還敢擅自帶人進來探視?叫大人知道,你這腦袋還想不想要了?&rdo;被喚作趙拾的車伕衝著獄頭翻了個白眼:&ldo;這是大人的意思,讓開!&rdo;他的聲音冷極了,獄頭打了個寒顫,目光在趙拾與蘇梨之間來回轉了許久才信了他的話放開手,同時不忘嘀咕:&ldo;真是奇了,守獄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被關進大理寺不戴枷鎖鐐銬的!&rdo;&ldo;……&rdo;巧了,我這也是頭一回奉旨陪坐牢!蘇梨在心裡回了一句,跟著趙拾到了楚懷安所在的牢房。如值班的獄頭所言,被關進大理寺的人,都得戴枷鎖鐐銬,哪怕是逍遙侯也不例外。一間牢房不過方寸之地,只有角落裡鋪著一小堆雜草,楚懷安穿著白日裡那一身絳紅色衣服躺在草堆上,不知是迷藥的藥效還沒過還是心大,看上去倒是十分安然,不過因戴著手銬腳鐐,並不像在家那麼舒坦,眉頭便微微擰著。趙拾開了鎖把蘇梨推進去,蘇梨踉蹌了一下,剛站穩,便看見楚懷安睜開了眼睛,正幽幽的看著自己。&ldo;吵醒侯爺了?&rdo;蘇梨主動開口,楚懷安坐起來,身上的鐐銬跟著叮噹作響:&ldo;你怎麼進來了?&rdo;&ldo;天牢不比侯府,陛下怕侯爺待著太無聊,便讓我進來陪侯爺解解悶。&rdo;蘇梨坦白回答,聽見這話,楚懷安眉梢微揚,掃了一圈,見蘇梨身上並無手銬腳鐐,確定她並不是被抓進來的,臉色緩和了些,衝蘇梨招了招手:&ldo;過來!&rdo;蘇梨朝他走了兩步:&ldo;侯爺有何吩咐……&rdo;話沒說完,手腕一緊,整個人便被拽了下去,鼻子撞到男人厚實的胸膛,頓時痛得眼底湧上水霧,蘇梨悶哼一聲捂住鼻子,楚懷安兩手合十,從頭頂將她整個人圈了個嚴實。&ldo;皇表哥果然瞭解我,這天牢又臭又悶,雜草堆又硌人的緊,還是阿梨抱起來軟乎!&rdo;這人身上還殘留著濃郁的酒香,這一抱,彼此的氣息便交纏在了一起,莫名的曖昧。蘇梨沒有掙扎,只是將手抵在兩人之間,儘量保持距離。楚懷安像得了什麼新鮮玩意兒一般,時不時在她腰上捏一下,蘇梨垂眸隱忍著,待忍不住要發火,臉頰忽的覆上一隻大掌,那掌心燥熱,灼得她臉頰發疼。&ldo;誰打你了?&rdo;颳了一路的冷風,蘇梨原本已經不覺得疼了,臉頰被捂熱了以後,痛覺便又復甦,甚至還衍生出兩分委屈來。垂眸推開楚懷安的手,蘇梨淡淡的回答:&ldo;沒看顧好侯爺,叫侯爺受了牢獄之苦,夫人氣急,打了一巴掌,不礙事。&rdo;&ldo;不礙事?&rdo;楚懷安挑眉,伸手在蘇梨臉頰上戳了戳:&ldo;事倒是不礙,可礙著爺的眼了!&rdo;&ldo;……&rdo;這人手上沒個輕重,蘇梨被他戳得臉頰越發的疼,又要去抓他的手,不防被扣住手腕,男人的臉色也陰沉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手上細小卻密佈著的傷口。&ldo;這些又是怎麼來的?&rdo;這些傷口數量雖多,其實口子並不深,將養個幾日也就好了,蘇梨沒想讓楚懷安知道,這會兒再遮掩卻又顯得故作矯情,便直言道:&ldo;我筆力尚淺,為祖母謄抄佛經前,先用小刀在木板上刻了一遍,手法生疏了些,受了點小傷。&rdo;受了點小傷?這女人怎麼可以說得這麼雲淡風輕?十指連心,她難道就不疼?&ldo;侯府的人是死絕了嗎?就找不到一個人使喚?&rdo;楚懷安咬著牙一臉兇狠的質問,胸腔被氣得一陣陣發疼,抓蘇梨的手也用力幾分。他們本就隔得很近,如今楚懷安步步緊逼的質問,兩人幾乎額頭相抵,只要蘇梨稍微抬頭,便能碰到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