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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頁

這一哭,倒是叫男人看得心疼,他啞著聲音給她擦眼淚,眉頭擰成了一個繩結。

“是朕不好。”

崇建帝破天荒地應了自己的不是,像是經歷了一番十分艱難的鬥爭,最後舒展了眉心,揉了揉傻姑娘後頸上的雪白軟肉,道:“你好好養著身子,子嗣的事不需放在心上,若實在與我們無緣,朕就從宗族裡挑一個,從小放在身邊培養就是了。”

這話一說出來,時間都靜止了片刻。

唐灼灼細細哽咽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她揉了揉紅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高了她一大截正柔著眉眼望她的男人,她嘴唇蠕動幾下,似是懷疑自個聽左了。

“皇上”

霍裘好笑地回望著她,輕應了一聲,而後道:“想比皇嗣,朕更在意你。”

唐灼灼偏著頭用力眨去了眼裡的晶瑩,顫著聲音說了聲好。

放在普通人家,夫妻恩愛而無子嗣者,若是女方問題,多半是落得個遭休棄或者抬妾的下場,而只有男方出了問題,才會考慮抱養一個孩子。

而在宗室貴族,這樣的情況更是屢見不鮮,可就是抱來的孩子繼承家業,那也會被人揹後指手畫腳,畢竟到底不是親生的,血脈多低微。

可如今說這話的,是向來生死予奪的君王,就這樣眼也不眨地將這樣的承諾給了她。

若是孩子與咱們無緣,便去皇親中挑個。

這樣一句話,卻比情到深處時的蜜語甜言還要戳人。

五更

冬日裡的第一場雪, 聲勢浩大, 鵝毛一樣的大雪覆蓋了皇宮的每一片琉璃磚瓦, 紛紛揚揚的落白了樹梢枝頭,原還有些動靜的飛鳥這會是一隻也瞧不見了。

長春宮裡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暖和,唐灼灼這幾日服用了江澗西那日給的藥散, 原本白嫩的臉頰更是生出幾朵紅暈來,瞧著氣色好上了不少。

安夏進來的時候, 肩頭的雪就化成了水, 暈開了一片溼濡, 唐灼灼瞥了一眼她手裡捧著的紅梅枝,站起身抱了一捧在手裡, 順帶著皺眉嗔道:“快下去換身衣裳去,這天寒地凍的,可別落了毛病。”

安夏不當一回事地笑,道:“娘娘再喜歡這花, 也且放在瓶子裡細賞,那花枝上結了一層冰,可仔細著別又受了寒,白白遭罪。”

說罷, 找了個白玉瓶出來, 將嫣紅灼灼的梅枝放了進去,這才笑著下去換衣裳去了。

外頭天冷得不像話, 唐灼灼一向懼寒,殿裡雖是不怎麼冷, 但還是穿了一件雪白的小襖,襯得她一張芙蓉面越發的唇紅齒白,瀲瀲生姿。

此刻她坐在妝臺前,手裡頭還拿著當初葉氏珍而重之給她的錦囊,她皺眉細細思量一會,將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

一股子清新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唐灼灼手心裡的藥丸渾圓,呈棗紅色,小小的一粒,足以叫這世上任何人都心動。

她的這條命,就是被江澗西生生用藥物吊著一路撐下來的,直到這些年,才真正好了起來。

原本三粒藥丸,可保她康健,與普通人無異,可陰差陽錯,她給霍裘喂下一粒,自個服了兩粒,又受了撞傷,到底虧空了些身子,可如今葉氏手裡的最後一粒藥丸到了她手裡,便也沒什麼不同了。

寒風簌簌,殿裡的小窗關得死死的,溫香氤氳,唐灼灼瞧著那顆藥丸,緩緩送到了唇邊。

正在這時,紫環面色焦急,掀了簾子從外頭小跑進來,她性子沉穩有度,少有這樣亂了分寸的時候,唐灼灼斂目,將那顆生香的藥丸吞了下去。

一股子苦澀回甘的滋味在口腔裡漫了開來,唐灼灼眉頭皺了一下,而後站起身來,笑著問:“怎麼了這是”

紫環瞥了一眼殿外邊,才低著聲音道:“娘娘,太后宮裡來人了,說是讓娘娘往慈寧宮走一遭。”

唐灼灼目光一頓,身子微微僵了下來。

“皇上也在,聽說還與太后起了爭執呢,這時候叫娘娘過去,就怕來者不善啊。”

唐灼灼頓時眼皮跳了幾下,實在是覺著有些頭昏腦脹,瞧著外邊的天,還是緩緩站起了身子。

即便知道這八成又是一場鴻門宴,她還能推脫了不成好容易過了幾天的太平日子,那個叫時七的宮女被霍裘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關氏聽聞也沒有大動肝火,實則心底憋著一股子氣。

霍裘這會子趕上去,可不就是要出問題雪落白了長長曲曲的宮道,這後宮本就人少得不像話,這個時候又正是天冷的時候,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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