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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頁

唏噓看戲之餘,唐灼灼也是有些心疼那隻見了一面的二姑娘。

霍裘眯了眯眼,吩咐李德勝將東西呈上來。

一副畫卷,靜靜地躺在錦盒當中,白卷黑底,顏色的碰撞尤為激盪人心。

唐灼灼心有所感,拿了那畫卷緩緩平鋪在案桌上,一卷到底,白色的小襖襯著素色的雪地,上頭的女子巧笑嫣兮,一張小臉隱約可見撩人的媚意,卻到底還是青澀的。

背景是裹了雪的洛音橋。

唐灼灼記得很清楚,她就是在這橋附近落的水,冬日裡的寒水險些就要了她的命。

唐灼灼偏頭, 問:“皇上那時就在橋上嗎?”

霍裘的嗎目光也落在畫上的女子身上, 片刻後嘖了一聲, 搖頭道:“朕當時在邊上的酒樓裡與柳寒江談事。”

然後她就落了水。

唐灼灼不明白他為何要畫這樣一幅畫出來,也不知曉他為何會將這畫作為生辰禮送給自己。

霍裘像是洞穿了她所有的疑惑,長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拇指上的扳指時不時與桌面碰撞一下,發出極細微的聲音。

他半張臉隱在黑暗裡, 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堅毅的輪廓染上了燭火的幽光, 變得柔和下來。

那是他最難熬的幾年時光。

太子之位坐得搖搖晃晃,明面上溫和清肅, 背地裡韜光養晦,幾次以身犯險甚至中了蠱毒,終於一步步壯大起來。

他終於可以不懼任何人。

卻在那個時候,遇見了十幾歲的小姑娘。

霍裘目光陡然沁了風雪, 他勾了勾唇,聲音有些緊繃,聽著又是再清潤不過,“你才嫁入東宮那會, 每每爭執不休之際, 總會冷著臉問我到底看上了你哪點。”

唐灼灼突然就別過頭去沒有說話,她初入東宮時乾的荒謬事比前頭十幾年還要多。

“灼灼, 其實朕也不知曉,到現在都不知曉。”

霍裘神色有些複雜, 眉心緊蹙,是真真困惑至極。

他骨節分明的食指撫上畫中那女子的臉,道:“這是朕第二次見著你。”

“那時你年齡尚小,踩著冬日的第一場落雪,臉蛋瞧起來只有巴掌大。”

當時他與柳韓江談著前朝的事,透過窗子瞧著她小小的背影,破天荒皺了眉,那樣危險的地方,怎麼身邊也沒有個人跟著?

在她落水的時候,他從酒樓的房間裡到沁涼刺骨的水中,不過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而等她閉著眸子乖順地躺在自己懷裡時,他能十分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叫囂著想要掠奪。

霍裘聲音有些嘶啞,“朕那時將你放下就走,現在想想,不過也是因為膽怯。”

她總說自己整日裡沉著臉再是清冷不過,卻根本不知曉,那時他奔著下去救她時的步子有多急。

唐灼灼還是第一次從這男人嘴裡聽到膽怯這個詞,她啞了聲音,不知該如何說話。

霍裘眼底融入了最絢爛的光,他握住了唐灼灼有些抖的手,笑著湊上去吻了她眼角的淚花,那滋味苦中帶澀,又像是淌不盡一樣,叫他心疼到了骨子裡。

“哭什麼?嬌嬌,你哭什麼?”

她哭什麼?在這段感情裡,從始至終輸的人都是他。

唐灼灼也不知道自己哭些什麼?只不過是聽著他那句開誠佈公的膽怯,鼻尖一酸,眼淚水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來。

霍裘捧著她哭得花了妝的小臉,感受到她身子的細細顫慄,啞著聲嘆息:“嬌嬌總拐著彎與朕說,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哪來的什麼新人舊人,朕從始至終都只有嬌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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