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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鏡尋思著他這話怎麼怪呢。裴景在人群邊緣,拍了拍一人的肩膀:“兄弟,讓讓。”前面的人聊的正歡,回頭瞪他一眼:“幹嘛來的!”少年笑得燦爛,“來發財的。”前面的人不認識他,罵罵咧咧,還是給他讓出了一條路。桌上亂成一鍋,一塊塊靈石重重壓下,眾人捋起袖子,唇槍舌戰,唾沫橫飛。“長梧師兄_信我沒錯,終南峰就靠他了!”“我步衡師姐築基初期圓滿!即將破中期!”“臨楓……”“梓琪……”沸反盈天裡,傳出一聲很突兀的少年的聲音:“我押張一鳴,還有地沒。”“???”眾人安靜下來,就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少年,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笑容明朗乾淨,就是說出的話有點沒過腦。做莊家的男子只以為是個冤大頭,嘿嘿笑:“有地有地,你要壓多少。”許鏡是後面擠進來的,就怕張一鳴進去挑事,氣喘吁吁站到張一鳴身邊,“喂……”,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感覺腰間一空。根本沒帶錢的裴景眼都沒偏,把許鏡掛在腰上的錢袋取了下來。用氣吞山河,把錢壓在桌子的一角,往前一湊,目光如電:“壓我所有!”眾人:“……哦豁。”許鏡:“……”你媽的,為什麼。許鏡氣得磨牙:“張一鳴!!!”裴景笑嘻嘻:“彆氣彆氣,等著我村口擺兩桌。”他加快了腳步,怕許鏡這麼一個佛繫好脾氣青年都暴躁起來打他。玄雲峰的這片地很大,在山峰一處斷層,篷子建的很高,有個小山坡。黃色的紫色的小花開滿,蒲公英搖曳其間,裴景從山坡上跳下,衣袂捲動了蒲公英,白色的冠毛紛飛一空,有一朵落在裴景眼前,他笑吟吟地吹散。然後抬頭,看到了在樹蔭底下,站著的,羸弱蒼白的季無憂。這是他們回雲霄後第一次再見。裴景有些意外,但畢竟是自己以後的弟子,他上前一步,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季無憂人都愣的,如果說以前對張一鳴是仰慕是親近是感恩,那麼現在知道他真實的身份後,情緒就千變萬化——成了敬畏成了陌生成了手足無措。甚至當初那種和他並肩的可笑心思也散了。他吶吶開口:“張……裴師、裴掌門。”裴景能看得出季無憂對自己的情感變化,書閻果然告訴他了,不過這樣也好。他斂了笑意道:“你也要參加這次外峰大試?”季無憂抿唇,點了點頭。當初小胖子長成現在消瘦的少年,和所有玄幻文主角一樣,有一雙堅定漆黑的眼。裴景道:“也行,你好好表現,我看好你。”裴御之的鼓勵讓季無憂朦朦朧朧心生了一絲膽怯,然後又被那種變強的慾望戰勝。那個古怪村莊裡癲狂恐懼的情緒散去,他也慢慢清醒過來,猶豫很久說:“裴師兄,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裴景道:“你不記得了?”季無憂低頭:“嗯。”只是現在的主角還太年幼,撒謊都撒的錯洞百出。裴景知道他還記得,卻不拆穿他:“也沒發生什麼,你被那個妖怪控制了神識而已。現在出來了,也就沒必要去想這些了。”季無憂聲音更低:“嗯。”裴景問:“你是幾號?”季無憂說:“七號。”裴景道:“那快去擂臺吧。。"季無憂所:“是。”衣衫單薄瘦弱的少年。走了沒幾步,忽然又轉了過來。裴景想,他真的成長了很多,從當初呆呆傻傻的稚子,變成現在會隱瞞會試探會期盼的少年。裴景手裡搖著花,視線也和他對望,笑道:“還有什麼事嗎。”季無憂說:“對不起。”少年的聲音散在風裡,裴景瞭然,道:“或許,我應該替虞青蓮為你說聲對不起。”季無憂靦腆蒼白地笑了笑,沒說話。轉過身,笑容卻慢慢淡了下來。前往擂臺的路,逆著風,雲霧薄涼,他聽到腦海裡那個女人散漫又有趣的笑。“你這又是何必?”季無憂心裡不理她。神女道:“你那一日是真的想要不顧一切走出去的吧,包括犧牲他們的命。嘖,天魔之人沒覺醒都是自私的。”季無憂為自己辯解說:“我只是想活下來。”神女意味深長的笑。季無憂慢慢握緊拳頭,說:“那個世界,沒有人會幫我,我只是想活下來而已。”神女嗤笑:“是啊,你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季無憂看著自己薄的似乎只剩一層皮的手,青色血管裡流動沉睡血液,一直低聲重複:“那個時候,我沒有辦法。我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