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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身體和精神都撕裂般疼痛。這些胡思亂想很快被他用意志壓住。在極度的冷和極度的熱交替間,裴景聽到了楚君譽的話。好像每一次,在困境或者危險中,總是楚君譽為他指引方向。聲音一如既往淡如初雪:“不要掙扎。”裴景莫名想笑:也行。於是他就真的,讓體內靈力不再掙扎,任由那股天魔之氣,纏繞上他的金丹。就在那股寒冷幾乎要把它金丹凍結粉碎之時,一直藏在水池裡環繞他周身的那股力量,湧入體內。摧枯拉朽,聲勢浩大。一瞬間撫平所有血液骨髓裡的疼痛。最離奇的是,他身體居然沒有一點排斥。溫流驅散寒冷。裴景緩緩睜開眼,當初長極峰閉關時見到春來秋去花開在肩頭。現在他偏頭,只看到楚君譽的下巴,垂落的銀髮和抿成一線紅色的唇。突然就心情很好,在楚君譽為他驅散天魔之氣時,裴景手搭在岸邊,趴在小聲問:“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看。”楚君譽凝視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指尖掐斷一根草。裴景體內那一縷黑氣同時毀滅。他沉默低頭,對上那雙含笑清澈的眼眸。一樣乾淨明亮,和那個捧著熱茶,站在辦公室頂樓,對著窗戶微笑遙遙望過來的青年。冰冷霧氣,潑天黑雨。記憶顛倒,時空交疊。曾經難以言喻的痛楚、憤怒,現在慢慢消散,不再灼燒理智。他很清醒也很冷靜,低頭微微笑了。“有很多,不過,我都忘了。”裴景微仰頭:“忘了,是因為誇的人太多了嗎?”“算是吧。”裴景嘖了聲,“我們還真像。”楚君譽唇角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那股陰寒之氣去除之後,裴景也沒察覺身體有什麼變化,可能是潛伏太久也沒作妖只出現在突破的時候,所以沒太大感覺。他從池水裡出來,稍微用一點法術,衣服就幹了。頭髮卸冠後,垂落在腰側,青絲如瀑,白衣皎皎。破元嬰,或者破蒼生。現在他終於可以走出前一步,導致瓶頸的原因消除了,裴景打算等雲霄現在這事解決後,就馬上閉關。他藉著月色看楚君譽,真是越看越覺得這人怎麼那麼好,“等我破元嬰之日,我一定登門拜謝。”楚君譽冷漠道:“前提是你能找到我。”裴景反問道:“若我找到你,你會見我嗎?”楚君譽道:“看你為什麼而來。”裴景有點心虛道:“就是為了道謝啊。”楚君譽笑了一下,語氣薄涼:“不見。”裴景:“……”擦。他問:“那要怎樣才見?”楚君譽沒理他。裴景氣得磨牙,笑說:“沒關係,天底下還沒我去不了的地方,以前是,以後也是。”自信就完事了。楚君譽偏頭,笑容極淺:“那希望再見時,你不要太狼狽。”裴景:“???”什麼意思。書峰的楓林晚景很美,花葉如織,星河爛漫。過這一條銀紅闇火的路,盡頭是藏書樓。這個時間點,書樓的燈還亮著,作為雲霄最大的藏書樓,不高但是佔地很廣。裴景一見到藏書樓,想到的就是樓長老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然後就是天閣了。一時心血來潮,裴景忽然偏頭,跟楚君譽說:“我帶你去個地方!跟著我!”楚君譽慢吞吞看他一眼,在他後面走著。樓長老人到老年除了偏愛附庸風雅外,還學起了凡人的修身養息皈依天命。這個點一般都回去了,留下一個書峰的女修在這裡,百無聊賴翻著古籍。裴景乍一看他不在,笑道:“還真是上天助我。”守在的女修身著內峰弟子的春衫,衣裙隨風翻卷,曳水生花,此時一手托腮,枕著桌案,一手翻著枯燥的草藥,打哈欠。沒有樓長老就不用整那些遮遮掩掩的了,裴景直接往樓上走,這也就驚動了昏昏欲睡的少女。聽到動靜,她猛地放下手,道:“二樓現在不可隨意上去!”裴景聞言,在樓梯口回頭:“為什麼?”女修愣住了,臉一下通紅,但還是認真負責:“樓長老說,他不在,不允許任何人上二樓。”裴景嗤笑一聲,果然這老頭的破規矩總是一年比一年多。他玩心起,朝那個女修眨了下眼,樓梯半陰半暗間,有一種別樣的味道。“你別告訴他就成。”女修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見到那綢緞一樣的黑髮和纖塵不染的雪衣,氣質似芝蘭玉樹。眨眼時,岩漿炸裂在她腦海,炸的她渾身僵硬。她鬼迷心竅想點頭,但樓長老那張瞪誰誰哭的臉把她拉回現實,搖頭:“不不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