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映珍是坐著馬車到的皇莊裡的秀水觀。皇莊她不止來過一次,上一次來是和自己的夫君。她和夫君並不恩愛,不止是因為年紀的差距,更因為她的父親叫做趙器。起初她還不能明白,想著,是不是因為她太小,這才不能得到夫君的歡心。他們婚後,一直不曾圓房。她日日盼著自己能來月信,好能夠為他生兒育女。可有一日,夫君醉酒,終道出了不喜她的原因。她知他是過繼來的,竟不知他的父母也因著過繼而喪生。那時她就明白了,她與他之間橫著的不止有朝政,還有仇恨。他恨不得扒她的皮飲她的血,即使她到了年紀,他也不會讓她為他生兒育女。她傻,將這樣的話說給了母親,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忘記,他倒在她的懷裡,白色的袍子上全部都是他吐的血。還有……他看著她的眼神,那眼神裡有絕望,有痛楚,也有憎恨,就是沒有一點點的愛意。可他永遠都不知道,他掀開她蓋頭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徹底淪陷了。什麼是情,什麼是愛?大概就是想要而不得。四月的皇莊,風景可真美呀。她上一次來時,正是秋末冬初,並不曾見到如此的景象。青青的草,鮮豔的花,清新的味道,和他一樣,她一來就愛上了。她想,若是夫君也能看到如此的景緻該有多好!若是月前,她又該潸然淚下,可如今眼淚都流乾了,便沒有什麼好哭的了。她看了一路,看的忘記放下車帷,只見一隊人馬與她們的馬車錯身而過。她慌忙放下車帷,可好像還是慢了。有一抹驚慌落在了一個人的眼中,驚豔了時光。待護送冷宮之人的馬車全部過去,徐文翰還定在原地。蔣瑤笙叫了一聲:&ldo;表哥,看什麼呢?&rdo;&ldo;哦,沒什麼。&rdo;徐文翰慌忙回了神,策馬趕上,與餘良策並騎,緊跟在姜高良和蔣瑤笙的後頭。姜高良並未獲奉太子,可他畢竟是聖上唯一的兒子。這成了餘良策和徐文翰心中,心照不宣的事實。是以,不管蔣瑤笙心繫何處,他們都不會繼續努力。誰也不會傻到和未來的國君搶女人。更何況,蔣瑤笙的心本就係在那裡。即使以前不知道,處了這麼久,也能看得出端倪。聽著前頭傳來的一陣一陣的歡笑聲音,徐文翰還在想方才馬車裡的女人。他知道那些都是冷宮裡的女人,可不知為何那一抹驚慌,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他和那個女孩僅僅只有這一眼之緣嗎?那老天還真是挺會折騰人!徐文翰默不出聲,一旁的餘良策看了他幾眼,像是看出了些許的頭緒,偏著頭道:&ldo;方才掀了車帷的乃是聖安皇太后。&rdo;餘良策畢竟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昔年宰相府設宴,他偶然見過趙映珍。雖然那時她還很小,可大致的模樣並沒有變多少。方才,他只覺得眼熟,想了又想,是她無疑了。說完了這一句,餘良策便不再言語了。就當作他是八卦好了。徐文翰也沒有言語,他是驚訝。那女孩居然是聖安皇太后!他的心裡難受的不行。為什麼難受?他不願想清楚。徐文翰不停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只一眼而已,即使再也不見,又能怎麼樣呢!不會少一塊肉,不會得相思病,更不會……可安慰沒有一點的用處,他心生恐懼,當真害怕他和她僅有一眼之緣而已。恐懼,為什麼恐懼?不甘心,居然會不甘心!呵,老天折騰起人來還真是往死裡折騰。‐‐徐昭星一直沒打算搭理謝家的謝知。那謝知倒是有趣,寫了個建議書,呈給了章得之。章得之一下了朝,就把謝知的建議書,拿給徐昭星看。徐昭星數了數,一共十六頁。可十六頁只說了兩件事情。得之:&ldo;怎麼樣?&rdo;&ldo;不管哪個朝代的變革,想要成功,大都是循序漸進,就是損了某些人的利益,待他們知曉,也已經成定居。溫水煮青蛙,得掌握火候,還得哄青蛙自己跳到鍋裡。&rdo;&ldo;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那謝知怎麼樣?&rdo;章得之是個奇葩,這事兒朝堂都議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