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沒了其他的人,江名山又問了一遍方才已經問過的話:&ldo;人呢?&rdo;江韶光說:&ldo;哦,困了,在裡頭睡覺。&rdo;江名山的臉色不太好,狠狠地瞪了江韶光一眼。江韶光咧著嘴笑。他是不清楚陳鶴歸以什麼理由搬來的他們家老爺子,但他很明白什麼樣的人辦什麼樣的事兒,說不定正是因為陳鶴歸聽陳書記的話,陳鶴歸才會覺得他也會聽他們家老爺子的話。他們家老爺子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脾氣,更何況他已經三十了,又不是三歲。也不像陳鶴歸似的被陳書記捏住了經濟命脈,他爹放個屁都得聽。不能說江韶光把江名山的話當放噗~,反正,確實不怎麼管用是真的。江韶光心裡跟明鏡似的,不管陳鶴歸用什麼理由,到了他這兒,都沒有說服力。本來就是啊,他又沒有強搶,再說了陳鶴歸又不是柏新立,算老幾啊!江名山向來不大管江韶光的事情,今天是被陳鶴歸堵在了車裡,他要說他管不住,這當爹的面子過不去。他擺出了爹譜,心裡頭知道他兒子肯定會給他留幾分當爹的面子,教訓道:&ldo;把人叫出來,你應該適可而止,不要總是攪局。&rdo;江韶光裝傻:&ldo;我攪了什麼局?我不清楚爸爸你說的是什麼意思?&rdo;&ldo;你知道的。&rdo;有些話當著陳鶴歸的面總歸是不太好說,這世上的女人多的是,犯得著和人搶嘛!可是江韶光咬緊了,就是說他不懂。江名山只好又說:&ldo;好端端的你上班的時候,讓個女人在你辦公室裡是怎麼回事?&rdo;言語中的意思,已經貶低了蘇紅提。其實也是故意讓陳鶴歸難堪的。&ldo;我喜歡啊!&rdo;江韶光的認真程度,連江名山都嚇唬住了。他唯恐氣死了親爹,解釋道:&ldo;紅提是蘇一剪的後人,我請了她給奶奶做衣服,她覺得我好,過來給我量個尺寸,說送我一套衣服。我也覺得她挺好的,就留她在食堂裡一塊兒吃了頓飯。人家累了,我當然要讓她進休息室裡休息一下。我未娶她未嫁,這是很正常的男女交往,我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了?&rdo;這話江名山聽清楚了,他起先以為自己的兒子一時|性|起和別人爭女人,如此看來,倒不像是一時興起,就連女人也不是那種不三不四的。都帶到食堂吃飯了,看來是真心實意。要知道,食堂可不僅僅是食堂,還有那麼多雙眼睛。他以前就跟江韶光說過,想怎麼玩兒都可以,但不許在公司裡留下閒言碎語。換句話說,可以正式帶給員工看的女人,必須是最後會冠上江姓的。如果將江水集團比作一個國度,作為江水的王,理應受人朝拜,那麼可以與王一起受人朝拜的,只有王后。做爹的不和兒子穿一條褲子,那就不配當人家的爹。江名山轉向了陳鶴歸,說的是:&ldo;賢侄啊,這事……&rdo;和他起先說的,不一回事啊。陳鶴歸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但也沒有想到江韶光好像真的是看上了蘇紅提。他尷尬地笑了笑:&ldo;是這樣,薛阿姨讓我來找紅提、回家。&rdo;&ldo;薛阿姨?哦,紅提的繼母。&rdo;江韶光斷人後路的本領一向是很高超的。繼母也是母啊!江名山想了想,說:&ldo;這樣,先把那位小姐叫出來。賢侄呢,傳達一下她家裡人的話。至於該怎麼辦,等那位小姐自己拿主意。&rdo;江韶光沒有意見,甚至還笑笑地看了看陳鶴歸。心裡頭想的是壞主意,其實根本就不用他拿什麼主意,蘇紅提的軟刀子,割人的時候鋒利的要命。江韶光敲了敲虛掩的休息室門,蘇紅提已經做好了該怎麼說的準備。她跟在江韶光的後面,慢慢地走了出去,儘量讓自己的走路姿勢和常人無異。但,江名山還是看出來了。瞬間就明白了陳鶴歸的意思。陳鶴歸找他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他說,家裡給他介紹了一個同命相連的女人。原來都是腿腳不方便的。雖然說,感情這事兒,和年紀長相以及條件,甚至和性別都無關。可作為家長,一時還是很難接受,兒子喜歡的是一個殘疾人。這不是歧視,他江名山也就那麼一個兒子,混蛋的時候也確實很混,但大體上來說還是很好的。他也沒指望他兒子給他娶回家一個多高貴的公主媳婦兒,但至少得是普通人水平,像腿腳不好這麼大的瑕疵,別說他了,他兒子的媽也肯定接受不了。蘇紅提在裡頭聽得清清楚楚,一開始是受到了驚嚇,心裡頭將陳鶴歸翻來覆去地罵著,罵他多事,罵他煩人,怎麼還請來了江韶光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