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從今天看見江韶光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不太對勁。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知曉,她只是清楚地感覺到了他不高興。不過,她還真的是很少看見他高興的樣子。蘇紅提原本還想像以前那樣&ldo;裝聾作啞&rdo;,可是太疼了,她&ldo;嘶&rdo;了一聲後,說:&ldo;你有病嗎?&rdo;會這麼說,表明她真的在生氣。這個時候,她和柏追有一樣的想法,江韶光每次都說要談正事,可每次談的根本不是正事。她推開了他,本來還想說一句&ldo;下次再相信你,那就是見了鬼&rdo;。想想這話實在是太無力,便埋著頭想要趕緊離開這裡。別人在跳廣場舞,這邊有兩人在玩你追我趕的遊戲。蘇紅提跑兩步等於江韶光一跨步,滿共也就走了十幾步,他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面。幾乎是下意識的,蘇紅提將江韶光的手往前一拉。這是一個很標準的過肩摔的動作。如果江韶光沒有那幾年的特|種|兵生涯,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麼,蘇紅提一定可以成功地將他摔出去很遠,落地的時候還肯定會發出&ldo;砰&rdo;的一聲。可實際上,蘇紅提只試了一下,即刻就發現了,即使是他措不及防,以他的身高、體重,還有身手,都是她挑戰不了的。可是這個時候再想收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摔人的怎麼摔都摔不動,被摔的從始至終可一點兒勁還沒有使過,才隨手一扯,蘇紅提便重心不穩,拉著他的手歪倒在地。旁邊有一個練快走的大爺,打他們兩個身邊路過,剛好嚇了一跳,說:&ldo;哎呀,黑燈瞎火的,幹什麼呢!&rdo;江韶光趕忙將蘇紅提拉了起來,心裡頭想的是,前幾天他還在瞎操心也不知那麼些年她一個人在尼泊爾怎麼過的。現在看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過法。她那隻小手,不僅僅能捏針,還能握拳。&ldo;幾段?&rdo;江韶光將她拉起來的時候,還問了這麼一句。蘇紅提氣急敗壞地道:&ldo;不想告訴你。&rdo;這天晚上,蘇紅提和江韶光,第一次不歡而散。‐‐那天夜裡,蘇紅提摔倒的時候,崴了一下壞腳,她誰都沒有告訴。她連續穿了好幾天的平跟鞋,柏追忍不住問她:&ldo;你的腳怎麼了?&rdo;&ldo;哦,碰見了一個神經病。&rdo;這好像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絡,但柏追短暫地回想了一下,便閉口不提。日子過的看似波瀾無驚,柏追的心裡,藏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他每天都去上班,每天卻又都在躲避柏新立。他怕柏新立再一次提起讓柏毓住進蘇宅的事情。柏新立也許是忘記了,也許是真的想明白了。只是每一次看見柏追,面上的表情總是欲言又止。乾脆,不見。人在回想過去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審視某一個重大決定。柏新立時常也想,若不是那時的執念,他會不會像現在這般成了別人口中的無情男人。說他無情他是不承認的,他覺得自己頂多能算得上卑鄙。是的,卑鄙。多少年前,成濤指著他的鼻子罵的就是這兩個字‐‐卑鄙!就因為他心裡有一個baby,他才成了卑鄙的男人。而現在,他的baby真的生病了。他覺得那是他們的女兒氣的,她卻覺得那是他的女兒氣的。‐‐蘇紅提緊趕慢趕,終於在十五天之類給江韶光的小姑姑做出了一套飽含著中國風的晚禮裙。那套裙子和大海一個顏色,上半身是旗袍樣式,下半身有點兒像留仙裙,裙襬不大,很長,可以結結實實地蓋住腳背。江惠月試裝的時候,還特地挽起了頭髮。陪她到&ldo;蘇錦繡&rdo;試裝的江太太愣了半天,才道:&ldo;你說,我這一把年紀,什麼也不無缺的,怎麼得了個眼熱的毛病。前兒我想要咱媽那身衣裳,今兒我又想要你這身。&rdo;江惠月抿嘴一笑:&ldo;誇兒媳婦可沒有這麼誇的。&rdo;正給她二人倒茶的蘇紅提,手一頓,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什麼叫……兒媳婦?又不能問,心裡頭存了這麼件事,她怎麼集中精神,還是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她二人也沒有久留。臨走的時候,江惠月現場轉賬,給了蘇紅提十萬塊錢。想想她那個侄兒還真是挺有意思的,昨晚上跟她說做衣服的錢他給。&ldo;給多少?&rdo;&ldo;給五萬。&rdo;&ldo;多嗎?&rdo;&ldo;什麼叫多啊?還不夠,姑姑你再添五萬就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