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我下次再‐‐&rdo;江見歡話還沒說完，李颯急哄哄地結束通話了電話。&ldo;我這邊太吵，你直接送過去就好了啊，地址就是上次那個&rdo;手機裡傳來嘟聲，她不甘心，再重新撥打過去，那邊卻提示正在通話中，接著就變成了無法接通。&ldo;&rdo;大概是女朋友不願意自己的約會被打擾，氣呼呼的把李颯手機切斷了訊號。江見歡苦中作樂的想。街上四處掛著聖誕老爺爺的頭像，小彩燈閃爍，商場門口擺放著巨大的聖誕樹。在節日一派輕鬆的氛圍中，江見歡心情沉重得像是壓滿積雪的樹枝。來到熟悉的別墅前，江見歡按了門鈴，響起好久都沒有人來開門，她不由懷疑，蘇末不會又暈倒在家裡吧。胡思亂想間，咔嚓一聲，面前緊閉的大門猝不及防被開啟，蘇末站在那裡，面無表情，頭髮亂糟糟的，身上毛衣歪扭，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他一言不發的轉身進去，江見歡遲疑地跟在他後面。客廳還是她上次來的模樣，只是那張寬大的灰色沙發上多了一張毯子，凌亂的捲成一團，好像睡在上面的人剛爬起來。江見歡正猜測著，就看到蘇末坐到沙發上，閉著眼睛難受地揉著眉心。&ldo;你來幹什麼?&rdo;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帶著未睡醒的含糊，江見歡咯噔一下。&ldo;李颯沒和你說嗎?他叫我把上次改好的襯衫直接送過來。&rdo;江見歡拿出提了一路的紙袋，解釋道。蘇末揉眉心的動作頓住幾秒，接著放下手，目光朝她看來，眼睛黑得沉鬱。&ldo;放那吧，我待會再試。&rdo;他漫不經心地示意，江見歡將紙袋放在一旁，手指不安的放在膝蓋上。蘇末閉著眼睛，頭往後仰靠在沙發上，像是在補眠，也不搭理她，也沒有出聲讓她離開。&ldo;今天聖誕節，你不出門嗎?&rdo;他不說話，江見歡坐在那裡有些難耐，只能隨意找了個話題打破這凝滯的氣氛，靠在沙發上的蘇末卻陡然睜開了眼睛。&ldo;我從來不過聖誕節。&rdo;他視線落在她身上，未曾移開半分，明明是隨意的語氣，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輕鬆。&ldo;為什麼啊&rdo;江見歡腦袋已經亂成了一團，嘴裡只能無意識地跟著他的話題繼續問下去。蘇末沒有再回答，只是往下一躺，整個人橫靠在沙發上，身上搭著張毯子，閉著眼徑直睡去。江見歡一動都不敢動，手腳彷彿僵硬，目光直直落在他臉上，回憶又被勾起。兩人正式在一起那天就是聖誕節。距離親吻事件沒過太久，江見歡約他一起過聖誕，蘇末那時很忙，好像隨口答應了。後來那天，她一個人在約好的地方等了好久，蘇末才匆忙趕來。剛好下雪，路面溼漉漉的，江見歡快要被凍僵了，見到蘇末時她眼睛就忍不住紅了。&ldo;對不起。&rdo;&ldo;酒吧臨時出了些事情。&rdo;蘇末難得柔和的跟她道歉，看著她被凍得通紅的手，未經思考便一把抓入掌中，放在嘴邊呵了幾口氣。&ldo;怎麼不先進去坐一下。&rdo;&ldo;你手機關機了，怕你找不到我。&rdo;女孩的聲音被冷風染上顫抖，帶著微小的委屈。蘇末忍不住拉著她往身後燈光明亮的餐廳走去。在暖氣充沛的室內，江見歡才恢復幾分精神，有了平時的生機活力，凍僵的思緒也反應過來。&ldo;你剛剛主動牽我手了!&rdo;她瞪大眼睛望著對面的人，驚喜交加，蘇末臉上閃過一絲窘迫，移開眼不看她。&ldo;你為什麼牽我的手?!&rdo;&ldo;你是不是喜歡我!&rdo;她發出一連串的質問，眼睛睜得很大，嘴角卻控制不住的彎起，得意又竊喜，然而細看，卻能發現底下明顯藏著一絲不安的忐忑。蘇末莫名心軟，嘆了口氣，聲音很輕，夾雜著淺淺的無奈。&ldo;不喜歡你，為什麼會答應你的邀約?&rdo;-江見歡始終記得，那時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比中了五百萬的彩票更加令人興奮。不知道是客廳溫度太高，還是空氣不流通，讓人喘不過氣的沉悶擠壓而來。蘇末依舊閉著眼，右手隨意曲起搭在額頭，流暢的線條從鼻樑抵達下顎，唇微抿，透著淺淺的紅。江見歡坐了一會，出聲和他告別。&ldo;我公司還有些事情，衣服放在這裡，你有空試一下，如果尺寸還是不合適可以叫李颯告訴我。不過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稍微修改了一點點。&rdo;她垂下眼，不停歇的一口氣說完，尾音落地的瞬間，腦中空白，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