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解釋:“我們朵朵臉皮薄,您別介意。”江禮側頭,盯著林朵的臉頰,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直截了當地問:“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林朵連忙抬手撫住自己的左臉,有些驚慌。他看到了?自己這麼狼狽,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醜?她當然想一股腦傾訴出來,她的難過,她的悲傷。可她更不想江禮扯上麻煩,這是她自己的事情,與他無關。她剛要開口,就聽江禮道:“林老闆,你女兒受了傷,你就不關心麼?”林中天當然沒法說,他只能尷尬地打哈哈:“啊……這個……朵朵不告訴我們,我們也沒辦法……”江禮從懷中掏出絲綢手帕,茶几上放著玻璃杯,還有一杯冰塊。他夾了幾塊冰,放在絲帕裡,緊緊包住。他握住林朵的手腕,強行把她的手臂按到一邊,然後輕輕地,把包裹冰塊的帕子貼在她臉上。被扇過的地方,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仍舊存在,卻因這股冰冷的感覺,變得舒服很多。江禮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林朵。她低垂著的睫毛輕輕顫一下,他就要問上一句:“疼麼?”江禮是什麼樣的人,手段狠厲,看似斯文有禮,實際上極其無情。林中天聽過他很多傳聞,無一不讓人膽寒,倒也在情理之中,否則他不會年紀輕輕,就坐上這個位置。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讓人望而生畏的男人,竟會如此小心地,溫柔地,去哄他的女兒。尤其他的身後還站著那麼一排黑衣保鏢,就顯得這個畫面……狠絕中,透著不可思議的溫柔。林綿綿也是猝不及防。她看到自己的姐姐,這個自己從未放在眼裡的人,被江禮托起下巴,小心翼翼地敷著她的嘴角,神情專注,像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她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為什麼是姐姐?江禮與她貼得很近。近到她清楚地看清他的每一處五官,以及鏡片後,藏在眸中的冷厲。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再生氣,他看起來都是溫和的。晃神之際,她聽見江禮道:“不想說也沒關係,我不為難你,等我親自查出來,不管任何人,只要他傷了你,我絕不會放過他。”說完,江禮的左手仍舊託著林朵的下巴,頭卻轉過來,看向林中天,淡然地問:“林老闆,你說,欺負朵朵的人,是不是該死?”林中天以為江禮發現了什麼,雙腿登時一軟,好在自己坐在沙發上,才沒教人看出來。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只能點頭,連連稱是。江禮笑了一聲,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他收回手,帕子裡的冰塊有些化了,他取出來,重新夾了幾塊冰,同時道:“多虧了林老闆育女有方,才培養出林朵這樣的好女兒,說起來,您才是我們江家的大恩人。”突如其來的一頂高帽,讓林中天受寵若驚。手指無措地在大腿上抓了又抓,他道:“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江總您與朵朵的緣分!”江禮含笑道:“沒有您,哪有朵朵呢?”這話說到了林中天的心坎兒上,他也就沒多謙虛,只是想到連江氏集團的總裁都要主動跟自己寒暄,他的心不由得就有些飄了,笑得合不攏嘴。連帶著先前被林朵氣得要昏過去的事情,他都覺得能夠原諒。他現在巴不得林朵能夠留下來,父女二人和好如初。江禮繼續幫林朵敷臉,眼睛只看著林朵,頭也不抬道:“我方才考慮了一下,到底如何才能報答林老闆這份恩情,思來想去,我記得林家的企業,一直都與章家在合作,是吧?”章家,自然是章莉薇的章。林家與章家,是從他們結婚之後才有的生意往來,林中天對章莉薇之所以千依百順,跟生意場也有點關係。指望人家,當然也要遷就人家。林朵大概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林中天白手起家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正是困難時,週轉不開。母親厚臉皮回家沒借到錢,公司岌岌可危。後來,林中天渡過難關,正是章家借的錢。所以,當林朵的媽媽知道林中天外面養著的女人,是章家的千金,她突然就,沒有那個底氣去奪回什麼了。她為沒能幫到林中天而自責,又因他的變心日漸消瘦,身子越來越差。當一個人太愛另一個人的時候,底線也會一步步退讓。等林朵的母親過世,林家與章家成婚,兩家親上加親,林家的公司,有的部分都是由章家來做,這麼多年,早已像兩棵緊緊纏繞的大樹,利益早已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