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翠竹還沒進李家時,吳太太一早吩咐好了的,城門外有個茶攤子,裡頭賣茶的一對夫婦,那妻子原先是吳家的丫頭,現在收了吳太太的錢,時常替人做些收信遞話的事。
“什麼藥。”李成則笑容冷峻問了一句。
翠竹連忙從腰間荷包掏了出來,遞過去,小聲搖搖頭說道:“只講是吃不死人……旁的奴婢也不知。”
就這麼一點東西, 用紙包著, 薄薄的一疊,李成則用手捻了捻, 嘴裡嗤嘲了一下,隨後就將東西收起來,準備回頭拿去讓大夫看看。
不過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怕是害人居多。
也是有趣,翠竹被打發到鄉下來後, 白氏竟沒去支會吳太太一聲, 或許是自己心虛, 怕叫人知道覺得管不住家治不住兒媳婦。
白氏在別人面前怎麼充面子李成則管不著,只是對吳家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
“還有些什麼,一併說來。”李成則繼續問。
翠竹現在和那幾個先前混送進去吳家的人一直私下會聯絡,想了想, 說:“還有一樁,那邊說才幾日前, 我爹…就是吳老爺,準備要給我那嫡妹說親,太太似乎不答應,然後同吳老爺在屋子裡說了很長時間的話, 之後這事就沒再提起活過。”
按以往這些事都是元寶管著,得了什麼訊息什麼話先回了元寶, 元寶再去稟李成則。因著今日過來, 李成則才想著順帶問問話, 沒想到還真出了些名堂。
吳家張狂勁兒似乎過了頭,李成則嘲諷。
問完了,李成則讓翠竹先出去,沉吟了半宿,又招來元寶,耳語吩咐一番,直說最好他把自己和顧青瓷明日要去白雲觀訊息傳到吳家去。
還有,等有空就再去細查一下吳家那個嫡女。
能查的到最好,查不到也無妨,憑著人手伸得這麼長,還妄圖給顧青瓷下藥,李成則少不得要使些手段,讓讓人吃夠教訓才好。
元寶得了吩咐只管點頭,準備著明日就往吳家屯走一遭。
鄉下里打聽人事自有一套法子,農家農戶不比大宅門或官宦勳爵人家規矩森嚴,別看吳家老爺在吳家屯是個人物,但也就是個地主,他家裡婆子奴僕伺候著,主母卻不一定能管得住許多人,故而大多使幾個錢能聽到不少事,不然之間也不能那麼容易就弄兩個下人進去。
傍晚,李成則帶著顧青瓷去看他們家的瓜地,現下天黑得晚。
地下都是泥路不那麼幹淨,顧青瓷裙子長,李成則就牽著她,人家還嘟囔抱怨說自己鞋子弄髒了。
瓜田片片相連,綠油油的田葉田梗,隔著一點距離下面就長著一隻綠黑色花紋的大水瓜。
顧青瓷自是沒見過這樣的鄉野景象,先頭還抿著嘴巴,過來了一下子注意力就被帶走了,眨巴眨巴眼睛,她沒想過水瓜是這樣長的,圓溜溜連著瓜藤,躲在綠葉子下面。
李成則先走下小溝,蹲身在田裡撥了撥瓜葉,才道:“過來,摘一個試試。”
“我?”顧青瓷眼睛往兩邊望了望,然後用手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還有誰。”李成則笑了,“讓你看看水瓜是怎麼長的。”
她是個侯門小姐,這樣粗魯的舉動肯定不適合,但李成則從不顧青瓷面前提什麼規矩,原則上不犯錯,不拘束她說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
顧青瓷意動了,但看著片片鬆動的土,又覺得很難下腳,只覺髒兮兮的。貴女的挑剔做派顯現出來了。
李成則看她這個嬌氣勁有些頭疼,大步往回走過來,一把將顧青瓷帶了下來。
“踩吧,踩髒了回去換。”
顧青瓷哎喲了一聲,跟著跺了跺腳,裙子邊上也弄了沙土上去。
李成則捏著她的手,讓她蹲下,顧青瓷這才兩隻手去抱著瓜,摸了這一隻又摸下一隻,李成則隨口就教她怎麼選瓜,兩人挑揀了一會兒,最後選了一隻,顧青瓷親自給它摘下來,抱在身前。
李成則心裡好笑,方才弄髒了她一點衣服邊就噘嘴不高興,現在整個瓜都抱在懷裡,攏在她衣服上也不在意了。
一路抱著瓜,到了家,顧青瓷沒急著去換衣裳,只招呼著丫鬟拿個木桶來,打了井水上來,將瓜放進去冰著。
玉珠見自家主子一身的泥巴,連忙接過去,道:“奶奶您怎麼抱一隻瓜回來,快給我吧,你身上都髒了。”
顧青瓷笑嘻嘻的:“這瓜是我摘的,回頭你放在井裡吊著,明天中午熱的時候吃。”
“好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