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則也抽不著空和顧青瓷說兩句親密話,看了人幾眼,只讓她好好兒玩。
二太太把一切都看在眼睛裡的,等李成則走了就拉著顧青瓷給她:“女婿待你這樣好,你這又是鬧的哪門子脾氣?”
說著說著也有心頭疼,她這女兒自來有些劣性,脾氣犟得很,輕易說她不得。
顧青瓷歪了歪身,她哪兒好意思說自己和李成則成親這麼久了到現在還是表面夫妻這事。
李成則到底是真喜歡她還是哄她都說不準,他端是會表現,外人眼裡倒挑不出一絲差錯。
見母親問,就只能吶吶答:“我也沒有怎麼鬧脾氣。”
“你少糊我,沒見方才女婿都看了你好幾眼,你明日可別再黑著臉跟人別苗頭,好好的都要叫你弄得冷了心,到時候有你哭的。”
“母親怎麼還幫著他說話了,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無緣無故還能跟人鬧不成。”顧青瓷不服氣輕聲哼了哼。
二太太叫她這樣任性的話說得哭笑不得,但也沒再揪著這茬,只是問:“女婿手裡可有什麼事情,所以才這樣忙?”
顧青瓷想了想說:“我沒細問過不太清楚,”又撇了撇嘴,“他家有什麼好忙的,攏共就鄉下那百畝地收點租子,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李家兩個姑娘一年到頭都不見得做了兩身衣裳。不過上次相公買了四個下僕回來,也不是留在院裡伺候的,都給帶去了鄉下,不知幹什麼。”
二太太訓顧青瓷正經事不管著,反而是在那些無關小事上作弄費功夫。
“你這也就是仗著女婿疼你。”哪家媳婦是這樣的,話雖這樣說,二太太語氣故意兇狠,但那眉眼也都是笑意。
“他尋常做事你也關心著些,對了,女婿之前是請的什麼老師?在哪家學館上的課,聽說女婿秀才也是一次就考過的,想來學識並不差,功課是萬不能落下的,日後爭氣再考個進士那就是造化,到時誰還會說我兒嫁得不好。”
然而顧青瓷這妻子做得不很稱職,哪裡會特特去了解李成則這些事,被問起了才知道不好意思,於是就只能囫圇含糊過去了。
不過心底好歹聽進去了一分。
翌日,府裡一堆客人上門,二太太自要去招待,忙得很,顧不上顧青瓷,讓他同兩個表妹一同出去。
顧青瓷舅家兩個姑娘都不錯,自是跟顧青瓷親,對顧青婉就是面子上不錯就行。
倒不妨柳叔月也過來了,她是跟著她大嫂來的,一起的還有那兩個進京不久的堂妹。
顧青瓷挽著柳叔玥的手去了一邊,坐下後,納罕道:“你家向來管你管得嚴的,以前這樣那樣的宴會都少見你,如今是改性了?”
柳叔玥笑:“什麼改了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太太偏疼二房,憐惜我兩個堂妹在南邊耽擱了,說她們都不小了,所以就急了點。眼下但凡有個府給下家裡了帖子,必是要讓母親或嫂子領著人出來逛逛的。”
顧青瓷眼珠子一轉,突然湊到柳叔玥耳邊嘀咕了一句話。
柳叔玥見人湊近便豎著耳朵細聽,等聽清楚顧青瓷說的是什麼,臉色兀地是一紅,撲過去抓了兩下顧青瓷的腰,在亭子裡鬧得嘻嘻哈哈的。
顧青瓷卻是問的她什麼時候許人家。
柳叔玥就羞了。
兩人坐在一處,一邊說話一邊吃些點心。
柳叔玥臉上熱度退了下去,才道:“不同你鬧了。”說罷又好生看了顧青瓷一圈,說,“你是養得越發好了,顏色好氣色好,同那三四月裡嬌嫩的桃花一樣。”
由此可見顧青瓷嫁的人家不錯,夫君定是也疼寵,所以才能讓她這般自由,想回孃家也就回了。
柳叔玥不禁想著,這各人的命數說不準天註定的,且還有,表面上看著好的不一定是真好,不好的也不一定是真差。
端看自己的造化,又或自己用心去經營罷了。
顧青瓷被誇得得意,面上越發驕傲起來。
柳叔玥又隨口問了一句:“你家夫君今日也過來了?”
顧青瓷點點頭,“估計在前頭園子裡呢。”
正要再說,不妨被打了個岔,柳叔玥手指著遠處,驚訝出聲:“那不是你家五姑娘麼?”
顧青瓷一聽是顧青婉,連忙看了過去。
果然是顧青婉,他身邊站著一位公子。
不過這次不是什麼幽會,兩人身邊都帶著丫鬟小廝。
顧青瓷不認識那男人,看了看柳叔玥,柳叔玥也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