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花廳,顧青婉和三房的七姑娘顧青妙也都已經到了。
幾個人相互見禮,問了安。
顧青錦同她們介紹了趙家的兩位小姐。
姐姐叫趙寶安,妹妹叫趙寶寧,年紀同顧家姐妹差不多大。
趙寶寧性子活潑些,想是也聽過顧青瓷的事,一來就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嘴角挑著笑。
“這位便是六姑娘了?果然長得好看,聽聞已經嫁了人,家住哪裡?改日我下帖子請顧姐姐家玩。”
顧青婉低頭抿了一口茶,拿帕子拭了拭,遮掩住唇邊的笑意。
趙家大小姐趙寶安飛快拉了妹妹袖子一把,瞪了她一眼睛。
又轉頭一臉歉意看著顧青瓷說:“寶寧年紀小,心直口快,還望六姑娘不要介意。”
顧青瓷臉上要要笑不笑,沒接趙寶安的話,反而對趙寶寧道:“未知趙小姐是哪一年生的,又是幾月份的生辰?”
幾人都一愣,不知顧青瓷怎麼問這個。
趙寶寧覺得顧青瓷裝神弄鬼,撇了撇嘴,也不在意,就說了。
顧青瓷聽完,挑著眉:“看來趙小姐比我虛大上幾個月,我是臘月裡生的。”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方才趙寶寧嘴裡看似叫顧青瓷姐姐,實則說出的話暗含嘲笑。
顧青瓷不是個能受欺負的,故而先問她年齡,再這般說。
博了人面子叫人下不來臺。
旁人還來不及開口,顧青瓷就轉頭對丫鬟道:“玉釧你去拿副紙筆過來。”
玉釧立馬去了,很快過來。
將東西遞給顧青瓷。
顧青瓷將雪白的紙鋪在桌上,提起筆唰唰唰寫了一行字。
然後呲地一笑,將紙疊起來丟過去給趙寶寧,道:“我家住這裡,我等著趙小姐的帖子呢。”
趙寶寧臉色就更不好看了些。
顧青錦頭疼,自己這位堂妹不是什麼好性子,然趙家上門是客怎好得罪,於是立馬開口打了圓場,轉了個話頭,道:“乾坐著沒趣兒,不若咱們來玩射覆,正好我那裡新得了個壇梅子酒,喝著極是爽口卻不醉人,正正合適。”
七姑娘應和了幾句說好,趙寶安也說好。
顧青錦就讓丫鬟去拿梅子酒了。
所謂射覆其實是行酒令的一種,射就是猜的意思,覆便是覆蓋。
這遊戲不論男女,都是常玩的,早先還有書就記載了分曹射覆的典故。
最早的射覆機人簡單,乃取一物至於盆中或甕下,著人來猜。
後漸漸花樣多了起來,不過也不算複雜,就是變得文雅詩意了些而已。
眾人分成幾組,覆者用一句詩文成語或典故來隱寓一樣東西,射者來猜,然後也用隱寓該事物的另一詩文成語和典故等揭謎底。
猜中了,覆者罰酒,錯了自然是射者。
如此大家都玩了起來,幾位姑娘身邊的丫鬟也都來湊了個趣。
又都壓了彩頭,顧青瓷丟了個玉鐲子過去。
有女客在,不好讓人多吃太多酒,遂丫鬟取的都是最小的杯子,又端來了各色點心和小菜。
姑娘們在花廳熱熱鬧鬧玩了起來。
顧青瓷今日運氣不錯,連贏好幾次。
顧青婉向來自詡才女,驕傲的跟什麼似的,今日奇了,接連在趙家小姐那裡輸了好幾把,且她輸了還沒一點不愉快,反而還跟趙姑娘更要好了。
竟一點都不像她的性子。顧青瓷心中嘀咕,回來就把這事告訴了二太太。
二太太絲毫不奇怪,眼皮都沒抬一下,只道:“我的傻姑娘,你道趙夫人今日上門做甚,人是來給家中兒子想看媳婦的,你四姐姐比你大一歲,大太太老早開始私下看人家,趙夫人非第一次登咱家的門,什麼意思各自心知肚明,只是沒定下前不好戳破。顧青婉只比四丫頭小兩個月份,你說她為何對趙家姑娘熱絡?不就是瞧上了趙國公府的門庭,想著高攀呢。”
顧青瓷這才恍然,道:“我說她今日怎這般不對勁,原來是想嫁人了。”
二太太失笑搖頭,“你好歹都嫁了人,怎還這麼不張事,那個倒是滿心滿眼都是心窟窿,你啊,卻是個缺心眼。”
顧青瓷嬌聲在二夫人身上鬧了一陣。
果然就如二夫人說的那樣,大太太和趙夫人的確是在相互考察。
三天後,趙家給顧府下了帖子,邀人去趙府別院賞梅。
大夫人也不好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