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可以問?你不是說不是妖怪嗎?”顧朝岸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關燈睡了啊?”沈庭扭扭捏捏地,就是不走。“萬一它又回來了呢?它哐哐哐地,好可怕。”顧朝岸無奈地聳聳肩:“但是沒辦法,你要自己睡啊。”“今晚可以一起睡!”沈庭忽然想到了這個好點子,說:“今晚,就一起睡好了,我可以保護你,”他拍拍被子,笑出兩枚可愛的酒窩:“但是如果有妖怪的話,還是要麻煩你保護我的。”顧朝岸按捺住心中狂跳不止的喜悅,扔了個枕頭到沈庭身上,冷冰冰說:“總之別吵我睡覺就是。” 但是那一晚,顧朝岸幾乎一宿沒睡。沈庭睡相差極了,搶被子蹬被子,到後半夜整個人偏離枕頭九十度,雙腿睡到了顧朝岸肚子上。顧朝岸望著天花板失眠的時候心裡就在想,要不算了,還是各睡各的吧。第二天天剛亮,顧朝岸黑著臉起床了。沈庭還在夢周公,床上一團亂,不知道還以為昨晚發生了什麼,顧朝岸的被子大半都給他搶了過去,只能蓋點邊角,醒時喉嚨發癢,沈庭倒裹作一團睡得熱乎。顧朝岸起床時隔著被子蹬了他一腳,但就像踹在了棉花上,沒見他有一點反應。到八點半顧朝岸準備出門上班了,沈庭才起床。“早上好,哥哥早上好,吳嫂好。”他穿著顧朝岸買的星星睡衣,腳下穿的還是顧朝岸的大拖鞋。“刷牙了沒?”顧朝岸在玄關處換鞋,眼睛往下瞥著他那雙鞋,淡淡地問:“你鞋呢?”沈庭仍吃不慣吐司,邊敷衍地回答了顧朝岸,“鞋在腳上啊,”邊問吳嫂要小蛋糕,那是昨天傍晚她和吳嫂一起做的小蛋糕,雖然他只是在旁邊加油打氣。“想要小蛋糕。”“大清早吃什麼蛋糕,中午再吃!”顧朝岸沒睡好,說話也沒了氣勢,沈庭自然不怕,焉巴巴地重複了幾次“想要小蛋糕。”東家吩咐,吳嫂不好不聽,也勸說沈庭:“不然中午再吃吧。”沈庭又很著急:“中午再吃那化了怎麼辦?”吳嫂說:“不會化的。”“昨天說好今天吃的啊。”“中午吃的。”“現在不可以嗎?”“……”顧朝岸嫌他吵的要命,只想能清淨一會,又不願立馬出門,便黑著臉沉聲說:“給他,全都給他,叫他當著我面吃完,給他吃。”“這……”他說完沈庭就安靜了,吳嫂兩難地看著他們,當真就要去廚房端蛋糕。“那還是中午吃吧。”沈庭像被猛獸盯上的小動物一樣,立馬改變了風向,縮著脖子,心虛地在烤得脆脆的吐司面上塗草莓醬,“要不就中午好了……”顧朝岸吐了口惡氣,看他,“你又不吃你塗那麼多醬幹嘛?塗了就給我吃下去,別糟蹋東西!”沈庭的恐懼感忽地就衝上了頭,顧朝岸平時對他罵罵咧咧,但哪些是唬人哪些是真動了氣,他還是分得清的。“吃的,我馬上就吃。”吐司的味道有點怪,沈庭用手撕了一大塊放進嘴裡,乾巴巴地嚼著。看他艱難地嚥了兩口下肚,顧朝岸臉色才稍稍緩和,又覺得自己有點過分,“行了別吃了,不吃就算了。”沈庭停下來看他:“可以嗎?”“這屋有你不可以做的事嗎?”顧朝岸擰著眉頭,不悅道:“別人當我虐待你呢,我走了,今天晚點回來,別等我,自己睡。”沈庭:“……”年末的工作是很忙,吳嫂說顧朝岸是要賺大錢的,要沈庭好好聽話,別讓他操心。沈庭卻不是很理解,因為顧朝岸賺的錢又不是給他賺的。“今天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啊?”他前腳走,沈庭就像被人清了記憶,忘得一乾二淨。“晚上呀,”吳嫂說,“晚上,像以前那樣。”他又沒什麼時間概念,還要堅持問:“那是多久呢?”“十一點左右吧。”“嗯……”沈庭低頭思考了幾秒,跟吳嫂撒嬌:“現在我可以吃小蛋糕嗎?”……沈庭最終如願以償吃到了兩塊蛋糕,但卻被上面的奶油膩得半天都沒了精神。上午他在房裡開著電視畫畫,畫得鬼模鬼樣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下午又去院裡挑了幾顆石頭,跪在泳池邊上將它們洗得乾乾淨淨,放進自己的籃子裡,說要送給顧朝岸。別墅的大門在顧朝岸走後幾乎不會開啟,只有偶爾他心情好,允許人跟著時,沈庭才能到周圍溜達。這山上有小松鼠,沈庭在院子裡的樹上看到過,不過它們太敏捷了,跑得很快,一溜兒就沒影了,沈庭又不會爬樹,每次只能瞪著眼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