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中站著的兩個男人久久無言,顧川從褲兜裡掏出根菸,遞到蔣京明眼前,&ldo;抽嗎?&rdo;蔣京明拿了煙,還順便從他那裡借了個火,打火機上的火焰被風滅了好幾回,最後還是他用手擋住才順暢的點上煙。顧川也是個老煙槍了,以前在支隊的時候就抽個沒停,現在調回刑警隊就抽的更厲害。&ldo;你今晚還有什麼活動?&rdo;蔣京明望著遠處的夜色,眯著眼,&ldo;沒。&rdo;顧川抬手看了眼手錶,瞭然一笑,&ldo;你現在回去肯定超過十一點了,浪一把?&rdo;蔣京明的病他們兄弟幾個都是知道的,高中有段時間寸步不離的守著他,生怕他想不開就了結了自己。他記得有次,週六放假,他們約好去網咖打遊戲,蔣京明過了約定的時間很久都沒出現,他拍桌子,心想壞了,趕到他家的時候,發現他躺在自家c黃上一動不動,胸膛也看不出起伏,當時顧川以為他死了。還好是虛驚一場,他只是不小心吃多了安眠藥,沒能醒過來。至於是不是不小心,只有他本人清楚。後來就好了,怎麼好的呢?好像就是遇見陳慢一之後,就沒有那麼嚴重了。那天他笑的很開心,眼睛彎成月牙,嘴邊是最純粹的那種笑容,他說,顧川,我看見她,就覺得活著很有希望啊。當時顧川問他那個女孩子是誰?他死都不說。後來實在藏不住才讓他們幾個知道,他們慫恿他去追。可他不敢。誰想得到,蔣京明這樣的天之驕子也會自卑。月色撩人。蔣京明在黑夜中顯現了他最玩世不恭的一面,眉宇舒展,他一口應下,&ldo;好,可是去哪?&rdo;&ldo;打檯球。&rdo;&ldo;可以。&rdo;顧川開著輛軍綠色越野車,很彪很虎。車窗大開,蔣京明的手肘搭在上面,落在額頭前的幾縷黑髮被風吹散,他撐著腦袋,問:&ldo;你是怎麼調回來的?&rdo;&ldo;哦,邊境毒/梟懸賞三百萬買我的人頭,為了我的安危,就讓我回來了,畢竟在這邊他們沒什麼勢力。&rdo;顧川說起這些就像在說笑話,輕輕鬆鬆。&ldo;回來了也好,不用提心吊膽你的命。&rdo;&ldo;你呢?跟陳慢一怎麼回事?&rdo;他問。蔣京明無奈的笑了一下,&ldo;她受不了我吧。&rdo;&ldo;怎麼說?&rdo;&ldo;不告訴你。&rdo;蔣京明是真的不想在顧川面前說這些。檯球室在花樣年華會所的最頂層,佈置的很有格調,服務也很到位。蔣京明和顧川玩了沒兩局,葉闌摟著兩姑娘就到了。年輕的姑娘比花還美好,她們嬌嫩且美麗。第二局,蔣京明又贏了顧川,球杆被他豎立著,覺得挺沒勁的。&ldo;蔣哥哥,你手下留情行不行?看把我們川哥給虐的。&rdo;&ldo;他個手殘。&rdo;顧川不服氣,&ldo;有本事哪天你跟我比槍法?&rdo;&ldo;比槍你也是手殘。&rdo;蔣京明作為蔣家獨子,什麼專案都要學,不說要樣樣精通,但十八般武藝總要都拿的出手。不過他各樣專案都玩的很溜,一般人比不過他,連顧川都要甘拜下風。葉闌是這幾個人裡真正稱得上花心大蘿蔔的男人,親了一口左邊的姑娘,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他說:&ldo;我們蔣哥哥今晚心情一如既往的不好,你趕緊去安慰安慰。&rdo;蔣京明橫過去一個狠厲的眼神,手裡的檯球杆打在他腰上,&ldo;滾。&rdo;欠打的玩意葉闌急急躲開,&ldo;別把我的腰給打壞了。&rdo;他有恢復嬉皮笑臉的模樣,&ldo;蔣哥,看你愁成這樣,要不然我幫你把陳慢一給綁了,丟你c黃上?弄一頓就和好了。&rdo;當初李深為情所困,他也是說了一模一樣的辦法。毫無疑問,這是個餿主意。&ldo;要你管,你還是管好你不怎麼好使的老腰吧。&rdo;玩到一半,蔣京明提前離場。右手腕在更深露重的深夜隱隱發疼,這是地震時候被細碎的滾石砸中留下的傷口。眉間鬱氣不散,瞳孔中彷彿蒙著黑氣,沉悶深邃。陳慢一以為他是個嚴謹冷漠的男人,可其實他比李深還愛玩,他也遊戲人間。從她身上得不到完全的在意,只能從其他地方得到補償,以此來滿足自己空洞的心靈。他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事實上,他都不會愛自己。他要求她早起早睡,是擔心晚睡對她身體不好,他總是讓她把空閒時間留給他,只陪著他,是因為獨處的他過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