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上來抱住呂德凱,“夠了,夠了,凱子。”
呂德凱正來勁兒呢,指著周既道:“李昶,你問問他,憑什麼呀,憑什麼呀……”
李昶見呂德凱已經控制住了自己,又趕緊去扶周既,可是喝醉酒的男人好像憑空就增重了一百斤,周既就死死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不起來。
李昶費力拉開他的手才發現周既在哭,心裡“哦喲”一聲,這酒喝得,可丟臉丟大發了。
他俯低身體去聽,才聽明白周既在哭什麼。
“來來沒了,來來沒了……”周既哭得起不了身。
李昶臉色大變地抬頭看向呂德凱,低聲問道:“沈來死啦?”
呂德凱也是一愣,喃喃地重複了一遍,“沈來死啦?”
然後呂德凱也沒了力氣,往地上一坐,看向李昶,兩人心裡都閃過了一個念頭,“周既完了。”
人活著的時候沒啥,分分合合,怎麼鬧都沒啥,可人走了,呂德凱和李昶都知道,沈來對周既的影響力。
架自然沒得打了,看熱鬧的都被勸走了,屋子裡就剩下呂德凱和李昶兩人守著地上的周既,還有一個金梓靠坐在門邊的沙發上,看著地上那個人,倒是讓她對男人有了一點兒改觀。
最後李昶和呂德凱兩人一人架一邊把周既送回周家的。高行芬看見周既滿身是傷,當場就驚叫了出來。呂德凱沒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他哪裡知道是沈來沒了啊,要不然周既就是捅他一刀,他也不會還手的。
周既睡不安生,身上的疼不算什麼,可是才開始做夢,就又看見沈來疼得支撐不住地倒在路邊,那車就活生生從她腿上碾過去,他叫了聲“來來”從夢裡醒過來,看到高行芬正坐在床邊給他的傷口上碘伏。
“媽,你能不能讓來來回來?你讓來來回來好不好?”周既重新倒在床上,拉住高行芬的手哽咽,企盼她能像小時候那個無所不能的媽媽一樣,他想要什麼她都可以變出來。
高行芬自己也是心酸,看周既這樣,過幾年都要四十的人了,卻還拉著她的手哭,這都什麼事兒啊?沈來,又是沈來。
說實話,對沈來這個媳婦,高行芬是可有可無的。沈來人漂亮,嘴甜,學歷也不錯,家教也可以,挑不出大錯,可你要說多讓人喜歡,卻是未必。
尤其是高行芬看見周既在沈來跟前那個勁兒就不高興。
雖說兩個年輕人挺狡猾的,每次回家周既都在她跟前把沈來使喚得跟丫頭似的,可那是演戲,高行芬心裡門清兒,不戳穿而已。
回家來吃飯,沈來多吃兩口的菜周既都記得,下週再回家肯定要提前打電話讓王姐做。
事事都要看沈來臉色,沈來高興,他就樂,沈來但凡拉下個臉,他就得扮小丑哄她,當媽的看了能高興才怪。可有什麼辦法呢,兒子喜歡。
高行芬是真沒料到自己居然生了這麼個兒子。要說遇到沈來的時候周既也不是愣頭三了,高中就開始談戀愛的傢伙,經常氣得人女孩子哭,結果到頭來卻被沈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高行芬看著哭了又睡著的周既,恨其不爭地掐了他一把洩憤,這才收拾了藥箱離開。
高行芬一宿沒睡,早起給沈來打電話,她的電話不通。沒奈何高行芬又給張秀苒打電話,這次倒是有人接了。
“來來媽媽,我是周既媽媽。”高行芬怕張秀苒聽不出自己是誰來,趕緊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