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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頁

在一個人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他的態度,往往會決定他的命運。焦急恐懼的人容易出差錯,一點都不焦急恐懼的人容易掉鏈子,反而會害了身邊人。只有冷靜自持,保證一定的緊張感的人才最有可能保住性命。其實面對死亡一點都不焦急恐懼,這種例子實在太少了,而一旦這樣的例子出現,就會讓身邊想要保護他的人非常頭疼。因為他本人似乎一點也不想獲救,這就使得身邊人使不上勁兒,總覺得是多此一舉。谷奕有些不理解,既然這個盧振凱一點也不恐懼自己的死亡,甚至決定以死謝罪,又為何會配合這一次行動,他顯得如此鎮定自若,是真的還是裝的?這個時候裝出鎮定自若的模樣似乎是沒有什麼意義的,那麼他就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那又何必答應警方的這次保護行動,她實在不理解。盧振凱對這個問題給出了回答:&ldo;這位小姐,你是谷奕谷特工吧,久聞大名,今日才得以見到。我是從朱明鴻和安明石那裡得知你的,也知道你現在正在與那個人作鬥爭。說實話,我對當年的那件事內疚了一輩子,現在我老了,又得了病,沒多少日子好活,她若是想要我的命,我給就是了,權當是贖罪了。雖然是我一廂情願的贖罪,至少也能讓我死了,到了下面,能少受一點折磨。不過,我最後的任性,是希望能在臨死前再和她見一面,親口說一句對不起。我知道我老老實實坐在家裡等著她來取我性命,第一,警察不會答應,第二她也不會出現。我只是希望配合警方的這一次行動,能讓她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好讓我最後說一句對不起。其實我心裡清楚,她不會出現的,但是這是我人生最後的願望,權當是我這一生最後一次的努力,成與不成都不重要,至少我自己最後能原諒我自己。&rdo;&ldo;你說的人,是王宥琪?&rdo;&ldo;是啊,就是她。&rdo;他悵然道。&ldo;你當年受到羅恆的命令,要幫她打胎,但是她不是逃走了嗎?你其實並沒有傷害到她,又為何會如此內疚?&rdo;谷奕奇怪地問道。&ldo;是我放走了她,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一定會要我的命。&rdo;&ldo;什麼?&rdo;谷奕更加不解道:&ldo;為什麼?&rdo;盧振凱放下報紙,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緩了口氣說道:&ldo;我,當年血氣方剛,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當時她懷孕四個多月,已經出身,整個人變得非常有女人味,長得又非常美麗動人,實在是吸引人,而我當年已經結了婚,卻沒有把持住。那天她來找我,跟我說,要我弄掉她的孩子,她覺得她懷了一個惡魔,一個可怕的東西在她的肚子裡。&rdo;聽到這裡的谷奕皺眉插嘴道:&ldo;這麼說,她居然是自願打掉孩子的?&rdo;&ldo;是的,她非常厭惡肚子裡的孩子,說那是一個孽種,但是她自己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打胎有危險,她不想死,但也不想要肚子裡的孩子。&rdo;&ldo;那她為何會逃走?留下來打胎不就結了?&rdo;&ldo;她不能按照安排好的時間打胎,她必須儘早打掉孩子,然後逃離羅恆的掌控。所以她來找我,希望我秘密為她提早打胎,然後放她逃走。我當時色迷心竅,騙她說,只要她跟別的男人再一次行房,就能把孩子打掉。她當時真的非常單純,居然真的相信了這話。然後,她把自己的身子給了我。但是後來,她發現我是在騙她,然後徹底絕望了,想要自殺。是我阻止了她,跟她說,你帶著孩子逃走吧,逃得遠遠的。然後,我幫助她逃出了醫院。&rdo;谷奕緊緊抿著雙唇,看著內疚無匹的盧振凱,此刻內心五味雜陳。若問盧振凱可不可惡,那自然是可惡,甚至有些變態,但他還罪不至死,至少他還保留了一些最基本的人性,救下了要自殺的王宥琪,然後放走了她。而王宥琪呢,這個命運異常悲慘的少女,在被自己繼父殘忍強佔以致懷孕之後,又被另外的男人欺騙,佔了便宜。絕望之下那種心境的轉變,是難以想象的。谷奕知道,王宥琪與上帝瘋子脫不開干係,而上帝瘋子之所以會那麼的偏執和瘋狂,或許就是因為王宥琪那段悲慘黑暗的歷史。然而命運就像是一個圈一般,從哪裡起頭,就從哪裡結束。當初的某個選擇或是舉動,可能帶給一個人許多年後的人生一場鉅變。比如當初放走王宥琪的盧振凱,此刻給自己招來的,就是殺身之禍。他卻坦然接受了,對於這樣的盧振凱,谷奕既不同情亦不會幸災樂禍,她只是有些悲哀的覺得,人的情感有的時候複雜得難以理清,有的時候卻簡單得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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