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琛?”
“初壹?”
面前站著的竟然是喬安琛,他氣色不太好,像是一夜未睡,眼底有淡淡烏青。
身上的衣服卻是乾淨整齊,大概是剛換下來的。
“你怎麼在這裡?”兩人又是不約而同開口,初壹看了他兩眼,先解釋。
“我畫筆忘記拿了,回來取一下。”
“哦。”喬安琛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移不開,初壹提醒。
“你呢?”
“我……”喬安琛頓了下,回答。
“我昨晚一整晚都在醫院,剛回來,現在換完衣服準備去上班。”
初壹不過想了兩秒,反應過來,遲疑問,“是你前幾天去看望的那個老人?”
“嗯,她情況一直不太好,反反覆覆。”
“那她的家人呢?”初壹問。
“她的家人……都不在了。”喬安琛抿了下唇,解釋。
“她的兒子是一名警察,以前和我經常有工作上的聯絡,後來他負責了一個案件……”說到這裡,喬安琛眸光沉了下來,語氣不由自主變得艱澀。
“對方是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出獄之後為了報復,把他連同他的妻兒一家都殘忍地殺害了。”
“只剩下他的母親,因為沒有住在一起,所以避免了這場災難。”
“但是留下來的,或許才是更痛苦的。”
初壹沉默了,久久未能說出一個字,最後是喬安琛抬手看了眼腕錶,出聲。
“我請假時間快到了,得趕回去上班,你……”他躊躇,還是隻說出一句。
“早點回家。”
幾天的時間,房子似乎也沒有任何變化,喬安琛向來愛整潔,比起她不在時甚至要更加乾淨幾分,桌上沒了隨處可見的零食袋子,紙巾,飲料空瓶等雜物。
初壹在櫃子角落找到了她的筆,拿到之後,心情有些複雜的又在房間轉了一圈。
她思考著自己還有什麼東西沒拿,免得下次再跑過來,然而在看到陽臺堆積了幾天沒洗的髒衣服時,腦中又什麼都不剩了。
好像這幾天……他過得不是很好。
初壹想起方才喬安琛憔悴的面容,莫名有種想要原諒他的衝動。
——也只是衝動了一秒鐘。
初壹想起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心不受控制又硬了起來,她毫不留戀的拿著筆出門,臨走前,甚至還不忘替他鎖好了門。
之後幾天過得很平靜,喬安琛還是時不時會給她發簡訊打電話,每次都是三言兩語很簡短,初壹不冷不熱的回他,總是很快結束話題。
週五那天,她去外面買了水果回來,到家門口時,見到一個熟悉的人站在那裡。
喬安琛低著頭,盯著腳下,側臉安靜,不知道等了多久。
初壹提著袋子走過去, 越過喬安琛, 能感覺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沒搭理, 徑直開啟門。
握著門把進去前一刻,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初壹……”
“有事嗎?”她沒回頭, 眼眸低垂著問。
喬安琛頓了頓,聲音再次傳來, 像是和老師彙報的小學生。“我、我明天休假。”
“哦。”初壹反應冷漠。
喬安琛又安靜了, 初壹等了幾秒, 進屋準備關上門。
斜方向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卡在縫隙,讓她關合不上, 喬安琛面容出現在後頭,帶著絲小心翼翼。
“你, 回去嗎?”
“不回。”初壹毫不猶豫地回答, 喬安琛眼裡閃過一絲失落, 卻還是說:“那、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飯……”
他展示了一下手裡提著的東西,有些討好道:“我買了菜。”
初壹沉默了會,最後還是把門開啟, 側身讓他進來,喬安琛這是第二次來她的房子,和上次不同,他略有些拘謹的站在玄關處。
初壹開啟鞋櫃, 給他找出了一雙以前初天用的舊拖鞋。
“你這幾天……一個人住得還好嗎?”喬安琛換好鞋子,直起身看著她,抿了下唇問,初壹平靜的回答。
“差不多,除了晚上少了個人。”她說完又補充。
“其他都是一模一樣的。”
“……”饒是喬安琛再遲鈍,也聽出了她話裡潛意思,他站在那裡不出聲了。
初壹往廚房走去,喬安琛很自覺的默默跟在她後頭,把提著的袋子放在流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