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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夏從包裡摸出手機,看見來電顯示時,眸光一斂,看了許久終究還是狠下心掛了。打電話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那日起便沒有訊息的宋易,她承認掛了電話是因為她生氣了,不過不是宋易沒能幫上她,而是宋易不管成功不成功,都應該告訴她一聲,而不是不聲不響的消失。幫不了她,她頂多就是有點失落,不會怪他。鈴聲再次響起時,林夏夏的心咯噔一跳,不知怎麼就是有種怪怪的感覺,心裡總是空落落的,她看著亮著的螢幕許久,還是咬咬牙掛了。總要讓宋易碰碰釘子,她想只要他再打來第三個,她就接。可是她不會知道,她這輩子都等不來那第三個電話了。人總喜歡自以為是,你總覺得一些東西永遠不會變,可是你沒有想過,可能在你轉身的那一剎那,一切就都沒了。那天掛掉的電話,是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沒有之一。時間不是一個好東西,它會清清楚楚告訴你,什麼是痛。什麼是痛不欲生。什麼是悔不當初。這些東西它會一點一滴的滲入你的生活裡面,看著你被折磨的體無完膚,滿地打滾。陸哲最後張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問,只是輕笑說道:“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唱歌,就當為你送行了。”林夏夏那時還笑的枝花亂顫的,裝作特別憂鬱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嘆息道:“唉,真不好意思啊,讓你破費了。”誰都知道陸哲是個死要錢的人物啊,頓時林夏夏覺得這個職辭的不虧啊,可是她得意忘形的太早了。陸哲將林夏夏的爪子抖了下來,涼涼的說了一句:“你也就值這個價。”天性難改的這個詞語是正確的,就好比陸哲永遠都毒舌。這是個平行的時空,此時的他們笑得歡快,而有些人卻在煎熬抗爭著,比如:宋易。此刻的他手裡緊握著染著血的手機,那雙可愛的眸子期盼的盯著螢幕,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讓那雙原本充滿希冀的眸子,一點一點灰敗下去,眼角滑過的一滴眼淚,那麼輕那麼淺。掉落在泥土裡,沉寂下去,一如他慢慢閉上的雙眸。前不久才來過的地方,而現在她卻覺得很陌生,也許是心境變了,看什麼都覺得不同了。蘇亦寒上次怒氣衝衝將她拉出去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自己又來了這個不怎麼愉快的地方,今晚來參加這個辭職宴的人,也還是上次那群參加慶功的人。不知道誰點了一首死了都要愛,原本有點拘謹的場子,被那幾聲嘶吼暖了起來,不過林夏夏的心總感覺七上八下的難受,她皺著眉頭,端起眼前高濃度的酒一口悶下,嗆得不輕,咳了幾聲緩過來之後,又破天荒的去搶麥,也跟著一起唱了兩嗓子。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發洩過後,心裡的那種失落感並沒有消散,繼續堆積在胸腔,難受。“夏夏姐,你的電話。”喝的七葷八素的同事高舉手機,對著林夏夏醉醺醺的喊道林夏夏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接過手機坐在沙發上,淡淡問道:“喂,哪位?”“你好,這裡是醫院,你是宋易先生的家屬嗎?”一道清麗的女聲透過螢幕從那頭傳來。“我不是,出什麼事了嗎?”她從耳邊拿開手機,重新看了一眼,確定是自己的之後,訥訥說道“哦,是這樣的,我們發現宋易先生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請你通知他的家屬來認領屍體好嗎?”手機不受控制的從掌心滑落,碎了一地。周圍的聲音像是被遮蔽了,空洞的眼眶浮現出血腥的紅色,耳邊環繞的只有那兩個字,屍體。她們說屍體。她想笑,可是她笑不出來。茫然的環顧了四周,她在哪?她是誰?那一瞬間她的腦子是空的。怎麼可能呢?前幾天那個叫宋易的人還笑嘻嘻的說“林夏夏,你真醜。”怎麼今天就有人叫她認領屍體呢?一定是打錯了,天下叫宋易的人那麼多,打錯電話的人也那麼多,對,就是搞錯了。宋易那麼年輕,怎麼會死?他不抽菸,不飆車,不醺酒,他也沒病啊。如果你問林夏夏你最討厭什麼地方?一定是醫院,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作者有話要說:我有病。。。。。。。。。。。。☆、死亡來電醫院除了消毒水的味道還有死亡的氣息,那麼濃烈,撲鼻而來的窒息感,像一隻大掌狠狠掐著人的心口,腳步聲在深幽的走廊響起,林夏夏一步步走向那個死神眷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