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沒接到人, 心裡直覺不好, 一打聽發現人已經被宋端帶走時,就火急火燎的趕了回去。趙雋寒在宮外的府邸還沒修建好,現在還是住在宮裡頭。他原本在書房裡看文書, 聽見聲響, 輕抬眼皮, 淡淡的問了一句, “人呢?”內侍硬著頭皮, “殿下,人已經被西廠那位帶走了。”趙雋寒銳利的視線射在他身上,陰狠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他繃著臉, 咬牙切齒, 近乎一字一句道:“再說一遍。”“早一個時辰,人就被劉晉接走了,看情況應當是那位的意思。”他的額頭冒起冷汗,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之下,一雙腿也開始發抖。趙雋寒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怒意翻湧而上,一掌拍在桌上,發出重重的響聲,他從書桌後走出來,步子極快的就衝了出去。衣袖下的手緊緊握著,他可沒有忘記,宋端當初是要殺了她的!趙雋寒突然回想起,春狩那天,宋端問起她的名字,當時他沒有回答,不想說,更不敢說。哪裡想到宋端要殺她的心思就沒有停過。他渾身有股氣,若不是極好的自制力,怕剛剛就會拿那個內侍開刀。文苑宮宮門緊閉,趙雋寒往後退了一步,一腳將宮門踹開。守門的太監被嚇了一跳,春困秋乏的,剛剛靠著牆壁就睡著了,這會可算是清醒了。他認得趙雋寒,也不敢指他,只得哆哆嗦嗦的問了一句,“三殿下,這是做什麼?”趙雋寒這會子哪裡聽得見別人說什麼,踢開他之後就進去了。他黑著臉的樣子也著實夠可怖的,一個時辰了!宋端要真的做了什麼,早就來不及了!宋端要是真敢對和鈴下手,阿鼻地獄就等著宋端。劉晉見了來勢洶洶的他,還沒來得及通報,趙雋寒就大力的推開了房門,木板拍打在牆壁上,讓人不注意都難。宋端靠在躺椅上,閉著一雙眸子,手指輕輕敲著自己的大腿。他抬眸,入目的就是趙雋寒的怒容,喲,這小狼狗生氣了。他慢悠悠的坐起身,沒有要行禮的意思,他挑眉問:“三殿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趙雋寒吐字清晰,“她人呢?”宋端有一瞬的愣神,感情是為了他的小外甥女來的,他笑了笑,“殿下說的是誰?人丟了怎麼來本督這裡找?”趙雋寒沒了耐心,說話時的聲音也加大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別給我裝!”宋端收起笑,眉眼間冷意橫生,“前些日子才認為師傅,這會子人模人樣了,說起話來底氣也足了很多。”趙雋寒衝上去,揪著他的衣領,雙眸如衝了血一般,還死死瞪著他。他幾乎是用吼的,“你別動她!”別動她,她是我的。她不能死。宋端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用了七分的力氣,將他扔了下去。宋端腳底下的靴子毫不留情的踩在他的胸膛上,這一腳下去讓他疼得白了臉。宋端蹲下來,冰冷的眸中沒了之前的興味,他問:“你喜歡她?”趙雋寒咳嗽了兩聲,還是固執的說著剛剛那句話,“你別動她。”宋端鬆開了腳,眉頭跟打了結一樣,這小狼狗還挺執著。“呵,若本督說她已經死了呢。”宋端環抱著手,津津有味繼續說:“啊,我給她埋在院子裡當了花肥,你要是這麼喜歡她,挖兩盆土回去留個念想好了。”趙雋寒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了,他低著頭,垂眸不語,長髮遮住了他的側臉,看不清他在想什麼。他忽的仰起頭,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迤邐,他吐字道:“宋端,我殺了你。”此刻的他,沒了冷靜,也不懂剋制,只知道滔天的怒意要把他自己給燒沒了。嗜血的達到了極點,他要殺了他。宋端蔑視他一眼,嗤笑,“你的武功還是我指點的,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你現在還是一無所有。”趙世棕好歹還手握重兵,而他除了幾個名頭,實際上效忠他的人,一個都沒有。趙雋寒瘋了似的對他出手,宋端也沒打算手下留情,用了十分十的力道反擊。兩人的差距太大,趙雋寒很快就落了下風,可他還是拼了命的迎面而上。宋端一掌將他打飛,他的身軀先是撞在樹幹上,而後才落地。他倒在地上像是死了一般。和鈴手上的勁一鬆,托盤上的茶杯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宋端順著聲音望去,臉上的殺意在看見來人的一刻收了起來。和鈴跑到趙雋寒身邊,扶起他,焦急的問:“你沒事吧?”趙雋寒視線朦朧的望著她,才算反應過來他被宋端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