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他對她的喜歡是扎進骨髓中的,他相較於同齡人更成熟,思慮的自然就更多了。梁敘要的是宋詞一輩子的喜歡!“我學理。”他吐字道。宋詞瞭然於心,看來大家都一樣,學的都是自己擅長的。“挺好的。”“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別的想跟我說的嗎?”宋詞遲疑,“那你加油?”梁敘憋在胸腔中的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這會子不想跟她說話。宋詞託著雙頰,眼睛瞟了瞟他還乾淨的表格,催他,“你怎麼還不填?馬上就要交了。”氣死,真是要給她氣死。“我知道。”這幾個字從梁敘嘴裡蹦出來,她彷彿聞到了憤恨的味道。“那你寫啊。”梁敘在她一聲聲的催促聲中,無奈的提起手,一筆一劃的填好了,他下筆用了十成的力道,尖銳的筆尖幾乎都快劃破單薄紙張。宋詞把他的文理分科表連帶自己的一起往前傳了,填完了她才感到惆悵,一個月後兩個人就不是同桌了,她捨不得。“梁敘,前五個班都是理科班,你肯定要回一班了吧?”“恩。”“那我們分開了,你會不會忘了我?”她初中玩的可好的同學,因為不在一個高中的緣故,在街上遇到現在都不帶打招呼的,她跟她揮手,人家都當沒看見。她不想梁敘也變成這樣。梁敘微笑,漂亮極了,“會的。”猶覺的不夠,又說:“不僅會忘了,還會忘得乾乾淨淨,連你的名字都記不得,把你當成陌生人。”宋詞:她現在可不可以把的分科表搶回來改一下啊?#宋詞和梁敘冷戰了,準確來說,是梁敘單方面不搭理她,不跟她說話,也很少會看她。六月一來,熱度直升,宋詞每天都是短袖搭配短裙,胳膊和小腿都曬黑了。宋詞討好人的手段不多且十分幼稚,夏天熱,她去小店買棒棒冰吃,以前都是和張文浩一人一半的,這次她把另一半給了梁敘,笑眯眯道:“這天太熱了,冰給你吃,降降溫。”梁敘一動不動,也剋制住沒看她,客氣的說:“謝謝,不用了。”宋詞的手落在半空中,他不接,她就硬往他懷裡塞,“別客氣,吃嘛,吃完我們還是好朋友。”梁敘現在就聽不得好朋友三個字,冰的寒意都壓不住他騰起來的怒火,他揮手將她棒冰往地上一掃,低喝道:“別碰我!”這一聲把宋詞吼得一愣,周邊的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往這邊看過來,帶著興味還有落井下石。宋詞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差點被這句話吼出淚珠來,漸漸地,眼眶中的溢滿水光,她吸吸鼻子,對他彎腰鞠躬,“對不起!”早知道他不想理她,她就不去惹他了,太嚇人了,發起脾氣來跟個大魔頭似的,她不想喜歡他了。梁敘厲聲呵斥完就後悔了,是他的失控。他想道歉,嘴唇蠕動,偏生話到嘴邊,吐出來卻艱難,他看過去,她的眼圈是紅的,放在身側的手輕微的顫抖著,應該是被嚇壞了。上課時,梁敘在桌底下的手抓住她的手指,想跟她說剛才是他的不對,宋詞卻默不作聲的抽出了手指,挺直背脊,頭上扎著個丸子頭,脖子纖長,嬌俏的小臉完整的露出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面的黑板。梁敘知道,她也生氣了。下了課,梁敘湊到她耳邊,“媳婦兒,是我的錯。”宋詞從鼻子裡“哼”出聲,抬起下巴,“我不是媳婦兒,別瞎喊!”上次沒計較是因為她心情好,這次她不樂意聽了,她喋喋不休,“你說過的我們是陌生人,陌生人是不能對話的。”梁敘幽幽的暗眸凝著她的紅唇,忽的,他笑了下,皺著的眉舒展開,風清月朗般的面目像古風小說裡的清雋少爺,他喚,“宋詞。”“我什麼都聽不見。”“你善良單純又機智,長得還是最好看的那一個,能跟你坐同桌真的是我的榮幸。”她喜歡聽誇獎的話,那他就誇,對症下藥嘛。宋詞堅硬的內心略有鬆動,不過她還是嘴硬的說:“虛偽。”梁敘聳肩,“我說實話而已呀。”宋詞嘴角上翹,還是笑了,她也不端著了,“那我長得好看,你還吼我?!”清了清嗓子,她接著道:“你以後不能吼我了,要不然我就不原諒你了。”“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有說不清的寵溺在裡面。梁敘還戳了戳宋詞頭頂的丸子,依然很好玩。兩個人的冷戰告一段落,在學校裡,宋詞仍舊是說個不停的那個,而梁敘也沒有聽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