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景緻是美極的,也是宋詞最喜歡看見的。肖茉莉和張文浩坐在她前面,他們兩個人還對著鏡子在研究自己的妝容問題。宋詞託著腦袋,嫌棄的嘖嘖兩聲,張文浩一個大男孩啊,比她這個女孩活的還精緻。“小詞小詞,你昨晚幹什麼去了啊?眼圈黑了,臉上的皮都鬆了。”張文浩轉頭,往自己的臉上塗了點遮瑕膏。宋詞嘴角一抽,搶過他手中的鏡子照了照,覺得自己依然很好看,“學習,還能幹什麼?”張文浩長得很秀氣,大大圓圓的眼睛珠子,高挺的鼻樑,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尖尖的小虎牙,只是他說出的話向來刻薄的緊,“咯咯咯,你學個屁,詞都認不全,笑死了。”宋詞對他翻了個白眼,把他的頭給扭了回去,“你可別說了。”第一節是班會課,班主任陳老師踩著噠噠響的高跟鞋衝進教室,備課本重重的往課桌上一拍,“都給我安靜下來。”陳老師年近三十,威嚴猶在,那雙眼睛往底下一瞪,大家就不敢作妖了。“咳咳咳,咱們班今天有一位新同學。”喲,底下的同學都挺好奇的,九班都是隻出不進的,讀了快兩年了,也沒見有新人願意往這個班來。高二九班在市一高是傳奇。糟糕的傳奇。曾經有隔壁二中的年級大佬被他媽送到九班來,第二天早上就跪在他媽面前,求她帶他走,保證好好學習,重新做人。門口站著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清俊的面孔竟顯得冷硬肅殺,那雙深眸淡淡的抬起,涼薄到可怕。“梁敘,進來吧。”梁敘手裡只拿著一隻鋼筆,書本和課桌都沒有帶過來。宋詞才算是看清了梁敘的臉,大寫的帥。底下一陣噓聲,沒想到梁敘真的會被分過來,太不可思議了。這可是幾大高中裡都有名的學霸啊,聯考次次第一的梁敘。陳老師掃了一圈教室,總算是找到一個空位,她指了指宋詞旁邊空的課桌,笑眯眯的對梁敘道:“你就先坐那,等過兩個星期,我再給你調到前面來。”梁敘抿唇,抬了抬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眸光微沉,笑的妥帖,“謝謝老師。”陳老師越看他越滿意,總算來了一個省心的學生了。梁敘坐下來的時候,身上彷彿有種清冽的香氣,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的搭在課桌上,陽光自他的頭頂斜上方傾瀉而下,烏黑的發垂落在額前,低頭時,細碎的髮絲遮住了他的眸。宋詞瞥了一眼,不得不說,這麼仔細一看,還真是她見到過最好看的男孩子了,只不過,想到他期末考故意讓自己抄錯的事,這麼點好感頓時就煙消雲散。梁敘兩指間夾著鋼筆,轉來轉去,忽的,他停住了手,將鋼筆擱下,對宋詞笑了笑,“你好。”宋詞怔了片刻,低聲嗯了一聲,就傲嬌的沒有再搭理他。梁敘嘴邊的笑沉了沉。陳老師還在講臺上喋喋不休的說著,梁敘趴了下來,雙手搭在桌子上,側過臉,閉上眼睛睡了過去,胳膊肘刻意的佔了她的小片課桌。宋詞坐的端正,一本正經的看向講臺,其實餘光往他這邊瞥了好幾眼。她鬆懈下來,圓溜溜的眼眸轉了轉,發現他的睫毛很長,乾乾淨淨的臉,孤傲清冷。下了課,梁敘還沒醒。肖茉莉和張文浩都是護短的人,兩個人也都知道梁敘故意給人錯答案的事,一時氣不過,轉過頭,說話時故意大起嗓門來。“小詞啊,下節語文課,我教你念詩,老師要抽背的。”“啊,我的祖國母親!”“啊!生我養我的祖國大地。”“啊!你是歲月長波里”宋詞被他們兩個唸的耳朵疼,張嘴跟著他們兩喊,“啊”剛出聲,身側的人就悠悠轉醒,清透的眸子含著深深的笑意,凝望著三人。他淡淡的問:“啊什麼啊?”宋詞發憷,他這模樣咋那麼陰森。一時之間,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倒是坐在角落裡的陳森帶著個猙獰的笑就過來了,隨手拖了個椅子往身旁一坐,“我敘哥問你們呢,啊什麼啊。”九班老大陳森發話了,把宋詞吼得一愣一愣的。梁敘認識陳森?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怎麼還是兄弟啊。不僅九班的人怕陳森,校裡其他班的都不會去惹他,混世魔王,打架逃課樣樣精通,好兄弟一大幫。宋詞向來把陳森歸結為腦殘的那一類,一天到晚閒的沒事做。她對肖茉莉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乞求她能幫自己解圍。肖茉莉沉默了下,迅速的回了自己的座位,順帶把張文浩也給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