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站在殿外,耐心十足的等著,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辰,陸言書總算是從裡面出來了,只是臉色稱不上好看。他上前打了個招呼,&ldo;言書,你這是?&rdo;陸言書模樣生的俊俏非常,只不過身軀比起平常的男兒瘦弱了些,他常年拖著一副病弱的身軀,看似被風一吹就要倒了。他一臉不願多說的表情,咳嗽兩聲,&ldo;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找皇上是?&rdo;容宣笑笑,&ldo;與你一樣,算不得大事。&rdo;&ldo;那我等你一同出宮好了。&rdo;&ldo;好。&rdo;御書房內,佈置華麗,新帝端坐在案桌之前,一襲金色的龍袍加身,威儀堂堂。容宣行了禮後率先開口,&ldo;皇上,臣今日是有私事想同您說。&rdo;新帝來了興致,抬起頭問:&ldo;什麼事?&rdo;&ldo;這些話本不該由臣來說,只是我實在心疼瑾哥兒這孩子,小時候沒娘疼,轉眼便到了考功名說親的年紀,還是沒娘疼,上回臣見他夢裡都在要娘,您若是方便,便勸勸陳大人。&rdo;容宣信口胡謅,&ldo;我見嘉平公主同陳大人就相配,兩人也是郎情妾意。&rdo;他敢僭越說這些話也是揣摩到了帝王的心思,嘉平公主是他的妹妹,死心眼非要嫁給陳闕餘,一等等了好多年,容宣不信,新帝就沒起過下令賜婚的心思。他只不過是添油加醋罷了。新帝沉吟片刻,&ldo;你對瑾哥兒也是用心良苦了,不瞞你說,我確實有這個打算。&rdo;舅舅和母后都在催他,連妹妹也每天都跑來他跟前哭,若不是他同陳闕餘這個表哥關係好,賜婚書早就發下去了。&ldo;好了,你下去吧,這事朕自有主張。&rdo;&ldo;臣告退。&rdo;容宣並不是很擔心這件事,皇上這邊走不通還有公主那條路,他已經讓人去公主那邊放出訊息,說陳闕餘看上了個平民小農女。公主一著急,必定是會給新帝施壓的。容宣心情頗好的出了御書房,也不知道陳闕餘收到賜婚聖旨時臉上是個什麼表情,一定萬分精彩。雨天的過後的天氣異常的好,碧空如洗,烈陽當空。容宣同陸書言走在宮道上,他順勢問了一句,&ldo;你同郡主的婚期是不是快到了?&rdo;陸書言蒼白的沒有血氣的臉色更加的白,面色虛弱,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大好,他不是很想提起郡主那個人,他輕輕嗯了一聲,嘆息道:&ldo;是啊,快了。&rdo;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便到了兩人的婚期,方才陸書言在御書房裡便是妄想最後掙扎一番,求皇上退了這門親事,可已經定了親,怎麼能是他說退就退的呢?再說,陸家本就是平平無奇的家世,沒有那麼大的勢力能讓皇上收回成命。陸言書咳嗽不停,臉漲的通紅,容宣身為他的好友同窗,怎麼會看不出他的不甘願?不過旁人的家事他卻是管不著的,他笑了笑,&ldo;你身子不好,且放寬心,我瞧著郡主性子爽利,也是個不錯的人。&rdo;&ldo;或許是吧。&rdo;陸書言嘴角微扯,淺笑了一下,只是弧度略微有些諷刺。兩人走在半道,正說著話,容宣眉頭高高揚起,目光玩味的看著不遠處穿著黑色朝服的男人,他上前去,不避不躲,拱手道:&ldo;陳大人還沒走?&rdo;陳闕餘的眼神可以說是淬著毒一般,銳利的眸光死死的釘在他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陸書言,他止不住的冷笑,&ldo;在等你。&rdo;容宣故作吃驚,&ldo;陳大人等我做什麼?&rdo;陳闕餘相當佩服眼前這人的演技了,在此之前,他在自己面前演的滴水不漏,能屈能伸,把她藏得嚴嚴實實。他冷冷的瞥著他,說道:&ldo;有要事談。&rdo;容宣抿起唇角,微微一笑,&ldo;還真是不巧,我同書言也有要事相談。&rdo;陳闕餘忍了又忍,&ldo;也罷,那就下回再說吧。&rdo;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靜的多,原以為他見了他會想衝上去掐死容宣這個狼子野心的狗東西。容宣越過他的身子,徑直朝外走,陳闕餘忽然捏住他的肩膀,雙手力道極大,好似所有的怨氣都加諸於這雙手上,他磨牙道:&ldo;容宣,往後的日子你可得小心點。&rdo;容宣面色如常,十分淡定的揮開他的手,笑眯眯的回:&ldo;多謝你提醒了。&rdo;&ldo;不客氣。&rdo;陳闕餘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陰沉,緩緩閉上眸子,想到那天他上門的炫耀,杜芊芊懷了他的種便讓他開心成那個樣子。陳闕餘倒想知道,若是杜芊芊肚子裡的孽種生不下來,容宣是不是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