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這個人太過固執也太過驕傲。杜芊芊聽完這話,由哭轉為笑,&ldo;對,是我瞎了,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我以為你會是個好丈夫,會是個好父親。&rdo;她笑不動了,含著水光的眸定定凝視著他,&ldo;你什麼都不是,我寧願當年我嫁的是個平平無奇的人,下場也都比和你在一起要好多了。&rdo;一雙平靜的眸中早已看不見對他的情,眼睛深處好像還能看出恨意來。陳闕餘被那深藏著的恨意驚住,一陣銳利的疼痛劃過腦海,他想伸手擋住她的眼睛,哪知此時的杜芊芊對他的靠近十分抗拒,尖叫著往後縮。這聲尖叫伴隨著門被一腳踢開的聲響一同落進他的耳朵裡,陳闕餘轉過僵硬的身軀,望見來人時,雙眸赤紅,邊活動著手腕邊笑,&ldo;來的比我想的要快許多。&rdo;容宣手裡握著一柄長劍,他帶了不少的人硬闖進國公府裡,滿臉肅殺的找到他的臥室,還沒進門,便聽見裡面的尖叫,心不由得往上提了提,此刻見著心尖尖上的人還完好無損,就放下心來。&ldo;你在找死。&rdo;陳闕餘嗤笑,&ldo;你敢殺我嗎?&rdo;今日他若是敢殺了他,明兒就得陪著他一起下去。容宣搖了搖頭,笑容諷刺,餘光觸及到躲在門外的瑾哥兒,沒有出聲。他上前,將還在發抖的杜芊芊抱進懷裡,輕聲哄她,&ldo;不怕了,我們回去了。&rdo;邊說又邊把手裡的劍塞進她的手裡,&ldo;拿著劍就不怕了,誰傷害了你就一劍刺穿他的心臟。&rdo;杜芊芊回過神,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陳闕餘一尺之遙的距離站定,一字一句道:&ldo;我知道我對你無傷大雅,可是我再也不會愛你了,就連曾經對你的喜歡我都覺得惡自己,如今我喜歡上了容宣,餘生我都會陪在他身邊,陳闕餘,你對我再也不重要了。&rdo;&ldo;我後悔。&rdo;&ldo;後悔曾眼瞎妄想和你過一輩子。&rdo;這三句話句句如刀,像是利刃毫不留情的刺進他的心口,一下比一下重,也一下比一下深刻。陳闕餘往後退了好幾步,幾乎站不穩 。他還想說什麼,眼前的杜芊芊卻不願意繼續聽下去,轉過身就要走。陳闕餘跟上去,伸手想要捉住她,他張了張嘴:&ldo;不要走……&rdo;&ldo;小心!&rdo;容宣忽然喚了一聲,杜芊芊回過頭,對他的恨壓都壓不住,閉上眼抬起手裡的劍直接捅穿了陳闕餘的胸膛。那個&ldo;走&rdo;字變了音,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捂著傷口,血稅涓涓不息從指縫中流出,杜芊芊還沒反應過來,她身邊閃過一道極快的身影,穿著白衣的瑾哥兒從角落處跑了出來,&ldo;父親!&rdo;她手裡的劍再也握不住,咣噹一聲跌落在地,容宣將她抱了起來,怕她站不穩。瑾哥兒沒有哭,只有眼眶通紅的不像樣子,他抬起臉望向杜芊芊,曾經亮晶晶的雙眸徹底暗淡了下去,再也望不見任何的亮光。杜芊芊閉上眼,苦笑一聲,到頭來,還是讓這孩子看見了最不堪的一幕。容宣沒有去管屋內的一片狼藉,抱著人抬腳就往外走,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懷裡的人發出了微弱的聲音,&ldo;容宣。&rdo;他忽然有些害怕,&ldo;我在。&rdo;&ldo;你是故意的吧。&rdo;故意把劍塞進她的手中,故意在她耳邊激起她的怒意,故意沒有讓她發現瑾哥兒也在。原來她這輩子喜歡上的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哪怕是在危急的情況下,也能很好的算計人心,一箭三雕。容宣否認不了,他繃緊臉,吐字道:&ldo;他不好。&rdo;所以沒有必要為那個人考慮那麼多。杜芊芊在意的是瑾哥兒,哪怕他這次騙她出門,她也不捨得他絕望。下身忽然開始疼,她唇色蒼白,揪緊了容宣胸前的衣服,說話斷斷續續,&ldo;我……可…可能…要生了。&rdo;&ldo;等孩子出世,我再同你算賬。&rdo;已是深夜,火把將夜空照的與白晝無異,容宣幾乎是將他所有能調動的人都帶上了,理智尚存的情況下,他沒有大張旗鼓的從被正門進去,事情鬧的太大最終害的是她的名聲。國公府裡裡外外守衛森嚴,後門也有重兵把守,好像是專門防著他,好在容宣是有備而來,雙方不可避免的起了衝突。最終還是容宣先忍不住,動了手見了血,趁他們愣神的時機闖了進去,瑾哥兒站在不遠處看著,也沒有出聲阻止。瑾哥兒親眼看著孃親一劍刺進父親的胸膛,滿眼的驚駭,再也忍不住從暗處衝了出來,傷口湧出大片大片的血,都把衣服給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