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她是刻意說給陸書言書聽的,是想提醒他,他未過門的妻子是個值得尊重值得活下去的人。郡主眼睛笑的眯起來,&ldo;這些都不算什麼,是我自己選的路。&rdo;杜芊芊沒仔細聽她說了什麼,餘光偷偷瞥了瞥坐在她對面的陸書言,這男人低垂眼簾,將真實的情緒遮掩的嚴嚴實實。&ldo;反正我十分敬佩郡主您這樣的人,若不是有您這樣英勇無畏有著大義的人保家衛國,我們的日子也不會如此舒坦。&rdo;&ldo;你客氣了。&rdo;話音落地,陸書言突然咳嗽個不停,臉漲的通紅,微紅的眼角沁出水光來。郡主給他遞了一塊手帕,關切的問:&ldo;沒事吧?帶藥了嗎?&rdo;&ldo;我沒事。&rdo;他吐字冰冷。這頓飯吃的算不上好,幾個人的心思都不在上面,匆匆吃了兩口便下了樓。杜芊芊和容宣走在後面,下樓梯時他緊緊護著她的腰,扶著她下樓。他還偷偷摸摸湊到他的耳邊說了句話,&ldo;你剛才一直在看陸書言。&rdo;&ldo;嗯。&rdo;她漫不經心。容宣咬牙道:&ldo;我比他長得更好看。&rdo;杜芊芊歪頭笑了一下,&ldo;我覺得你們差不多好看。&rdo;容宣的嘴巴緊緊抿著成了一條直線,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我不開心四個字。人生何處不相逢,郡主的一句話將兩人的思緒都給拉了過去。&ldo;堂兄?!真是巧啊。&rdo;她的堂兄只可能是陳闕餘了,果不其然,等杜芊芊把視線移過去時,便瞧見了那個神色冷漠的男人。一襲黑衣,五官冷硬,靜靜的站在門邊,一雙平靜幽深如湖水的眸直直朝郡主身後的他們看過來。陳闕餘不是獨自過來的,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都是侯門世家裡的掌權人物,一幫人湊在一塊準是在籌謀著大事。他收回視線,淡淡的問:&ldo;你怎麼在這?&rdo;郡主同陳闕餘關係要好,兩個人從小就被湊在一起玩,太后當年差點沒給他們定下娃娃親,她笑了一下,&ldo;說來是真巧,先是碰見了容大人,便是約著一起吃個飯,沒成想還會在這碰見你。&rdo;她又問:&ldo;對了,堂哥,你們是出來喝酒嗎?&rdo;陳闕餘意味深長的笑笑,也不知是在對誰說,&ldo;不是喝酒。&rdo;一個月不見,杜芊芊聽著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都覺著陳闕餘這個人比起之前更為陰森,身形也更瘦了些。杜芊芊別開眼,不太願意看見這個人。容宣在這方面卻是很懂她,悄無聲息的擋在她身前,遮住了陳闕餘不善的目光。方才的一瞥,也足夠陳闕餘看清楚杜芊芊整個人了,一個月不見,她的肚子倒是大了不少,氣色也很好,看來容宣對她不錯。他的目光越發的冷,透著三分殺氣,真想一腳將她肚子裡的孽種給踹死!不過,他先要解決了更為礙眼的容宣,一個月的蟄伏夠他想出辦法弄死容宣這個皇帝面前的寵臣了。陳闕餘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殺死他的手段,是一刀一刀的將他切了好呢?還是他親自動手用劍捅死他好呢?&ldo;堂兄,我回來這麼久還沒見過瑾哥兒呢,你今天怎麼不把他也帶出來呢?&rdo;陳闕餘唇畔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輕哼了聲,&ldo;他犯了錯,被罰了。&rdo;杜芊芊心裡一緊,抬起眼瞪他。瑾哥兒這次和他鬧脾氣鬧了一個月,國子監裡的課都不肯好好上,不交作業不和他說話,學其他人打架,犯倔時跟頭驢一樣,拉都拉不回來,徹徹底底讓他動了怒。不過陳闕餘一向不捨得重罰瑾哥兒,哪怕是這回真動了氣,也只是罰他在家抄書不準出門罷了。方才刻意說的模稜兩可,只是想嚇嚇杜芊芊,好提醒她,她還有另一個兒子。不到萬不得已,他不太想拿瑾哥兒當籌碼。郡主哈哈一笑,&ldo;我可沒見比他還乖的孩子,堂兄,你別對他太嚴格了。&rdo;&ldo;我心裡有數。&rdo;陳闕餘三兩步上前,站定在離杜芊芊幾步遠的地方,高深莫測的眼神徑直落在她的小腹上。杜芊芊被他看的發慌,下意識用手捂住小腹,她的記憶中,反是她喜歡的東西,總是要毀在陳闕餘的手中。就像是當年院前她栽種的海棠樹,最後被他一棵棵給砍掉。容宣忽的笑出聲,雙眸璀璨,笑意深深,&ldo;陳大人,我昨兒聽來一件喜事,你要不要聽聽看?&rdo;他橫眉冷對,&ldo;不用告訴我。&rdo;他放低了聲,一字一句道:&ldo;容宣,我要你死。&rdo;&ldo;我有妻有女,非但不會死,還會活的比你好千百倍。&rdo;容宣笑的張揚肆意,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響道:&ldo;甚至,你兒子也會被我搶過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