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姨娘累得睡著了。&rdo;&ldo;什麼時候才能醒?&rdo;&ldo;這…這也說不準啊,睡夠了就醒了。&rdo;容宣提著的一顆心才能放下來,側過身才來得及問上一句,&ldo;男孩女孩?&rdo;綠衣規規矩矩的回答,&ldo;女孩。&rdo;容宣眉間舒展了些,他伸出手想將孩子抱過來,轉念一想,他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抱過孩子,若是抱得她不舒服可怎麼辦?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他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去,一旁觀察的穩婆笑了笑,說道:&ldo;爺,您不用怕的,只要抱穩了姐兒會喜歡的。&rdo;容宣被她說動了,接過綠衣手裡的孩子,剛抱上看了兩眼,懷裡的孩子張著嘴巴哇哇大哭,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ldo;她怎麼哭了?&rdo;是不是不喜歡他?可他是她爹。綠衣訕訕一笑,&ldo;會不會是小姐餓了?&rdo;容宣繃著臉,&ldo;奶孃呢?&rdo;&ldo;在偏房候著呢。&rdo;他咳嗽兩聲,又把孩子給遞了過去,為人父之後心都好似軟了一塊,捨不得看著孩子哭,他道:&ldo;帶過去讓奶孃餵奶吧。&rdo;&ldo;是。&rdo;屋子裡還瀰漫著一股血腥味,容宣也沒講究,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床上的人,清俊的容顏上頭一回出現了懊悔的情緒。自責這回下手太狠,他承認,他是故意的。甚至那句&ldo;小心&rdo;也是他刻意說出來的,誤導她陳闕餘又想傷害她,逼得她親手刺傷陳闕餘,又算計的恰到好處,把這一切暴露在瑾哥兒的眼裡。一次解決兩個麻煩,他何樂不為?瑾哥兒住在容府的那幾天,總是粘著她,容宣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麼大的孩子還粘著孃親像什麼樣子?陳闕餘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在意她,但被她那一劍捅的都不會說話了,大概心都痛到麻木,沒有知覺了。他故意忽略,若是瑾哥兒絕望失落了,杜芊芊也會難過的。屋子裡沒多久便被下人收拾乾淨了,窗戶被人開啟,沒多久,屋裡的血腥味便散了去。只是他眼前躺著的人還緊緊的閉著雙眼,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獨坐整夜,直到天光破曉,杜芊芊才有漸漸轉醒,一抬眼就望見了趴在床邊的男人,日光透過窗格灑在他的臉上,纖長的睫毛烏黑濃密,投下一小片陰影。五官精緻的挑不出毛病,杜芊芊下身還有些疼,撐著雙手緩緩坐起身來,她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眉眼,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得嘆道:&ldo;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壞啊。&rdo;心機深重,手段很辣。偏生他聰明的計謀還用在了她身上,把每個人都算的死死的,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容宣在她醒來的瞬間也睜開了眼,直起身子,大大方方,竟然還對她笑了一下,&ldo;我確實很壞。&rdo;杜芊芊垂著臉,不太情願繼續說下去,容宣卻不容她逃避,兩根手指頭抬起她的下巴,&ldo;我不壞就得不到你。&rdo;&ldo;他會把你帶走的。&rdo;&ldo;而你,是我的妻子。&rdo;陳闕餘被杜芊芊那一劍刺的不輕,心上的疼痛遠遠大過傷口傳來的痛楚,繃緊的眼眶裡佈滿了紅色的血絲,倒是沒想過,原來在真正面對杜芊芊那赤裸裸的恨意,他竟然比想象中要脆弱,一時有些承受不住。他知道杜芊芊是恨他的,只是他沒有想過這恨意來的如此深刻,重到她會想要殺了他,陳闕餘捂著傷口,痛到五官扭曲,呼吸不暢,他大口大口的喘氣也遏制不住從心口泛起的疼痛。大夫被急匆匆的請來之後,瑾哥兒一直守在床邊,臉色蒼白如紙,看上去很是可憐。好在這一劍並沒有刺中要害,上藥包紮好之後便止住了血,大夫被一眾人等用盯著,額頭上冷汗連連,這會兒總算是鬆了口氣,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了。他叮囑道:&ldo;大人這段日子便好好躺在床上休養,不要隨意走動了,這傷口雖然沒有刺到要害,但是卻很深,得慢慢養,若是再流血可就不好了。&rdo;陳闕餘原本閉著眼眸,不知聽見那個詞了眼皮子動了動,慢悠悠的吐字,語氣嘲諷,&ldo;很深?&rdo;大夫還以為是他不信自己,趕緊解釋,&ldo;是啊,再往下去點都快捅穿了您的胸膛,而且這種傷口最忌諱沒用藥就拔劍。&rdo;若是他來的再晚一些,他不是被痛死就是活活的把血流光而死,不過這句話他沒敢當著陳闕餘的面說出來。陳闕餘重新閉上眼,背靠著床頭,神色有些疲憊,自言自語,&ldo;她倒是真捨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