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變得很冷,&ldo;你欠我的,還沒還清呢&rdo;陳闕餘說完後又把骨灰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他開啟房門,恢復如常,大步朝宴客廳走去。瑾哥兒站在門口等他來了之後才跟他一起進去,起先總是要說些客套話,然後便是挨個敬酒。容宣壓根沒管陳闕餘在幹什麼,他的全部目光都朝著杜芊芊的位置望去,那女人一直埋著頭吃東西,被人搭話還很懵懂,小模樣怪可愛的。輪到容宣這桌,敬完酒陳闕餘想起來他今日是帶了那位寵妾來的。也許是酒勁上來了,他說&ldo;你的那位美人呢&rdo;&ldo;不需你操心。&rdo;陳闕餘說的話是滴水不漏,&ldo;她也照顧過瑾哥兒兩回,既然來了,見見也無妨吧&rdo;話說到這份上,大抵是不給容宣拒絕的機會了。陳闕餘側過身,目光搜尋一番,很快就找到了杜芊芊坐的地兒,在眾人的注視下,他緩步朝那邊靠近。杜芊芊由於插不上一眾貴婦人的話,也沒興趣去討論自己的生平事,一心只管吃喝,頭都懶得抬。以至於她在聽見頭頂的聲音時,還有剎那的緩不過神。&ldo;沈小姐是嗎&rdo;杜芊芊後知後覺的抬起臉,傻傻的看著陳闕餘的臉,瞳孔一縮,身子往後退了一步。&ldo;我聽瑾哥兒提起過你,這一杯敬沈小姐對他的照顧。&rdo;她的手裡被人塞了個酒杯,腦袋像是被漿糊糊住了,往事走馬觀花的從腦子裡閃過,五指握拳,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不甘、怨氣和恨意被剛剛那群人的話給勾起來。她的手似乎不聽使喚,手裡的酒朝他的臉上潑了上去。一時之間,喧譁的正廳裡,如死一樣的寂靜。杜芊芊眨了眨眼睛,回神後,恨不得就地昏過去。她完了她不是怕陳闕餘還手會潑回來,她記得容宣早晨還警告過她,要收斂不要惹禍話還沒焐熱,就捅了婁子。容宣回府後會不會一刀劈死她啊陳闕餘這輩子也沒被人用酒水潑過臉,冰涼的水珠從髮絲上往下滴,劃過冷硬的臉孔落在地面上。不愧是在官場縱橫多年的人,除了眼神有些冰冷,臉上的表情仍舊稱得上是和顏悅色。這桌的貴婦人都被嚇傻了,眼前的男人可是正三品的大官啊還是國公府裡的侯爺由於太過震驚,也沒有人敢給陳闕餘遞帕子。杜芊芊潑完之後,心裡真是痛快極了。剛剛那人如果往她手裡塞得不是酒杯而是刀子,估計這回她能直接上去捅死他。夫妻多年,杜芊芊還是能看出來陳闕餘有沒有生氣,黑色的眼珠幽幽的盯著她看,垂落在兩側的手指緊緊的捏著,她知道,這人心裡肯定被氣死了。也是呢,被一個出身卑賤的女人當眾潑了一臉酒水,能不氣嗎杜芊芊被他森冷的眸光盯的發慌,後知後覺的才曉得害怕,今時不同往日,她不是他的妻子,也喪失了光明正大同他爭論動手的依仗了。以前,她其實沒少和陳闕餘動手,有時候氣急了,偏偏又說不過他,只能往他站的那片空地上甩鞭子,每回都很有準頭,絕對不敢打在他身上。久而久之,陳闕餘也能做到無視,壓根不屑於搭理她的無理取鬧。杜芊芊從衣袖裡掏出帕子,遞給她,落在空中的手指在發抖,她訕訕道&ldo;您先擦擦。&rdo;陳闕餘沒有接,她才想起來,他這人用什麼都要用最好的,應當是看不上她這方帕子。他接過身後小廝遞過來的純白手帕,擦乾淨臉上的酒水,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出言諷刺,&ldo;本官活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這種敬酒的法子。&rdo;杜芊芊被他刺的面紅耳赤,她倒是想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我潑你都是輕的,你活該啊眾目睽睽之下,她哪敢杜芊芊需要顧慮的事情實在太多,她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ldo;久聞大人威名,一時難免激動,手便抖了,是妾的錯,還望大人原諒。&rdo;她說是手抖,可杯中的酒不偏不倚全都潑在陳闕餘的臉上,讓人難以信服。陳闕餘眉眼沉沉,下顎的弧度更為冷硬,他從不是好說話的人,說他一句冷酷無情也不過分。眉頭上挑,他道&ldo;這話說的,我若是不原諒顯得很小氣。&rdo;今日是瑾哥兒的生日宴,這麼雙眼睛都看著,她既然服軟道歉他也不好繼續咄咄逼人。容宣忽然出現,拱手道&ldo;大人有大量,我這小妾沒見過大場面,今日失態,回去之後我定會好好罰她,我先謝過陳大人的諒解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