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路剛放出來時許多人就覺得十分稀奇,寧王府修出來的路,竟堅硬如石塊,平如鏡面,馬車走在上面如履雲端,竟一絲顛簸都無。這條路上面也不似泥路土路一般下雨天都不會變得泥濘,跟青石路有的一拼,但青石路可以看出一塊塊石板的痕跡,這一條路徑割了好幾米才會出現一個拼接的縫。其實這也不是縫,是秦煊擔心熱脹冷縮路面容易損壞才跟現代水泥路一樣留出一條縫。帝都各個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人還特地騎著馬車來感受一番,沒有馬車的也要在上面走上一遭,走完感覺自己心情都舒暢不少,彷彿在走紅毯,這條路在開放出的短短几日內便成為帝都一景。有人看熱鬧也有人看出了這路的價值,有點心思的便暗搓搓地想搭上寧王府的路子給自己那莊子裡也修這麼一條路,帝都附近的莊子大多屬於帝都裡的權貴,這些莊子也不全是田莊,也有溫泉莊子,或者專門備著用來避暑散心的莊子,這些權貴有錢啊,有錢就想買個舒適,在他們手裡扣錢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有人就有市場,秦煊聽到各種試探的訊息就當做不知道,一心在行宮裡盯著各個莊子秋收,眾人看寧王忙著種地就沒敢繼續打攪,生怕惹著他不高興他又一個犯渾連談都不願意就糟糕了。好不容易熬過秋收,眼看寧王府的莊子通了路,其他人才敢上去試探,寧王不好說話,但他二哥順王在外面一向以和善示人,有人帶著禮物找上了他。秋收後,秦煊好不容易稍微閒一點,秦飛就過來了,看秦煊坐在葡萄架下瞧著二郎腿,桌前擺著的是用琉璃盞盛放的葡萄汁,紫色的汁液盛放在半透明的琉璃盞中,裡面還放了幾個冰塊,真是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沁涼通透:“三弟,你這日子這實在悠閒。”“二哥來了?”秦煊放下自己翹著的腿,吩咐道:“長福給我二哥上一盞葡萄汁。”葡萄汁端上來,秦飛喝了一口,才想跟秦煊扯幾句閒話再進入正題,但轉而又想想這三弟的性子比較怪,跟他拐彎抹角他能給你把話頭拐到天涯海角去,便將那些雜七雜八的話吞下直接道:“三弟修的那路實在不錯,外面都在打聽你是怎麼修的,讓我來一探究竟呢。”秦煊笑了笑:“這可是弟弟我掙銀子的本錢,可不能告訴二哥你。”“不告訴也正常,”秦飛道:“只是,你從溫泉莊子修建到帝都的那條路,二哥還能沾個光,帝都有幾家也有溫泉莊子,不過他們家莊子位置比較偏,就想著哪路能不能延伸至他們莊子處?”“這個嘛……”秦煊沉吟半晌有些為難地道:“二哥也知道我這人鮮少做善事,如今又實在缺銀子,若他們就這麼等著我自己出銀子去修,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們出材料人工呢?”秦煊便說:“這手藝方子是我的,得給我一點兒賺頭,不要銀子,就要修路的材料,還有他們找的人手,修完他們自己的路之後得再給我幹三個月的活。”帝都那邊的人在觀望著他這邊時,秦煊也沒歇著,他也給帝都那邊做了個市場調查,想修路的人不少,要用的材料多了,那價格就得往上漲,收銀子不划算。秦飛也覺得這老三確實是缺銀子了,不然今日怎麼這般好說話,當初他跟大哥來找老三要那傷藥方子,他死活不給,還給了父皇,讓他們倆誰都撈不著。這一次秦飛即便再眼饞這修路的方法也不好忽悠秦煊要了,畢竟皇宮裡父皇也在盯著呢,敢伸手父皇就敢把他手剁了。之前秦煊那條路成為帝都郊區一景後,皇宮裡也不是沒派人來問過,秦煊直接給人糊弄走了,方法一個字不提,從皇宮裡來行宮傳話送摺子的人都是以前的老手了,都有經驗。寧王不願意他們就回去稟報皇帝,皇帝再派他們來,一來一往還能在行宮吃上一頓新鮮的,感覺這活兒還挺不錯,比在宮裡勾心鬥角舒服。這會兒秦煊還在跟皇帝用摺子打拉鋸戰,就跟他當初種田皇帝不同意似的。兩人談得還算不錯,秦飛走的時候面上帶笑,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讓下面的人去準備修路的材料和人手,老三答應了幫助修路他這二哥自然要先當第一個。秦飛偏好享受,他的莊子多,但大多都用來玩樂或賞景,某一處莊子桃花多,便直接將其做成專門賞桃花的,楓樹多便專門弄成秋日賞紅楓的。等到了季節帶上妻妾或者友人去玩賞,那莊子上的田地都只是附加,他可不跟老三似的就愛種地,一點兒情趣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