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嫣驚怒之下以為是桓語嫉妒自己在背後跟父親告狀,當即便脫口反駁桓禛:“父親好生偏心,姐姐不出去我便不能出去麼?憑什麼事事都讓姐姐拔得頭籌,佔盡便宜,都是父親的女兒,我卻要處處矮她一頭?”桓禛也震驚了,他從未想過,一向乖巧的二女兒竟然敢頂撞自己:“你在胡說什麼?”“我哪裡胡說了?難道我說的不都是事實麼?難道就憑姐姐是嫡女我便要處處不如她麼?”“你!你給我滾回你的院子裡去,好好反思自己錯在了哪裡,沒想清楚之前,不必再出來了!” 桓嫣那邊的動靜沒能瞞得過桓語, 桓語甚至能想象得到桓嫣心裡會如何想她,左不過認為是自己在父親面前說她的壞話、告她的小狀。可桓嫣也不想想自己是誰,又是什麼身份,雖然這麼說很不公平, 但這世道便是如此,投一個好胎, 託生在正妻的肚子裡, 就是什麼也不做,也比庶女要高得多。桓嫣應該慶幸桓家對女兒大面上還過得去, 她的待遇比一般官員女兒的待遇都要好,若遇上一個厲害的主母, 她不僅不能擁有一個自己的院子,甚至自己與她姨娘的性命都要被拿捏在嫡母手上。更別說如現在這般一應吃穿用度都跟嫡女沒什麼差別。秦煊利用秦佑這件事情讓自己的婚事得到初步勝利之後,沒有立刻回行宮, 反而趁此機會在帝都逛了逛, 這帝都是當朝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他作為天下之主的兒子, 竟然從沒能好好逛過這帝都的大街小巷, 秦煊這麼一想, 忽然覺得那些帝都的公子哥兒暗地裡說他是鄉巴佬貌似沒說錯。這一日,秦煊換上私服,帶上林岸便出門了。一走進帝都最熱鬧小攤販最多的街市, 秦煊就真跟鄉巴佬進城一般, 這邊瞧瞧那邊看看, 見到什麼都要稀罕一番。到不是真覺得稀奇, 就是在這正宗古香古色的街市裡閒逛,實在是一件十分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他覺得自己今後可以多帶小柱來逛逛,聽說女子嫁作人婦後,便無需再與還是姑娘時那般拘束。等他娶到了桓語,也能多帶她出來逛逛,可憐桓語這姑娘,估計出門的次數太少,每次跟她祖母去上香都能那麼高興。能自己去行宮看桓睿她看起來就更高興了,跟她閒聊時,她還說每次看桓睿之後回到帝都便能在外面逛上小半會兒,就那麼點兒時間給她稀罕得跟什麼似的。秦煊溜達著就走到了買吃食的小攤販一條街,這一條看起來挺長的街道上買的都是吃食。他隨意選了一個小攤子坐下才問老闆:“老闆,你這兒賣什麼?”老闆聽到他這話就笑了:“你這小夥子挺有意思,坐下來之前竟不先看看我,賣的什麼?”“我也就隨便一坐,想看看有沒有驚喜呢。”“哈哈哈我這裡買的是魚湯麵,三文錢便得一大碗,往常做的都是苦力民工門的生意,熟人多,這才沒吆喝,不然你方才聽到吆喝就能知道我賣的什麼了。”秦煊饒有興致地走到老闆煮麵的鍋邊,結果剛過去便聞到一股腥味兒:“老闆你這魚湯怎麼那麼腥?”老闆一副秦煊這是少見多怪的樣子:“我看你這小夥子家境應當不錯,肯定沒下過廚,這魚都是那般腥,一般有錢人家或者權貴都不吃,但是幹體力活兒的人每日耗費的力氣多得吃點兒肉,他們掙得的又不多,便只能吃這魚肉了,所以我方才才說,這魚湯麵是賣給苦力民工們的。”秦煊也覺得這老闆挺有意思,還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小商人性子,便道:“老闆,若我能讓這魚湯不那麼腥,還能將這魚湯熬成奶白色,你給我跟我兄弟免費吃一碗如何?”老闆十分豁達地笑道:“有何不可?只是這就快要到飯點兒了,你可不能耽誤我做生意。”反正這小夥子做不好也就是浪費一條魚和些許湯水面。出來做生意的怎能沒點兒小心思,秦煊即使穿了一件最不顯眼的衣服,可那料子便是普通人家穿不起的布料,老闆也是存了就算不能交好也最好不要得罪的心思,一丁點兒的東西,浪費便浪費了吧。秦煊一口答應下來:“老闆你就看好吧。”他沒立即去碰鍋和材料,反而先吩咐林岸去附近的藥鋪買些百辣雲也就是生薑,不過這裡的人習慣將它叫做百辣雲。買完百辣雲再去買些酒,東西都買回來後,秦煊按照現代做魚湯的普遍做法,先去魚鱗,然後在魚身上颳了幾下,將魚表面上黑色致腥的東西刮出來。再將那魚開膛破肚,取出內臟刮掉腹腔裡黑色的膜,接著去掉魚鰓。用百辣雲和酒醃製一會兒,起鍋燒油,將魚煎至兩面微黃,放開水煮,放入開水後,魚湯就很容易變成奶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