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厚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睡好,一是急行軍、二是壓力大,而最重要的是趙元稹至今都沒有出招。所以趙厚感覺自己得頭上始終懸了一把劍,一把看不見、摸不著,卻隨時都會掉下來的利劍。
起事之前,趙厚和陸羽深聊過,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同時針對各種可能也想出了相應的策略,但趙元稹卻超出了所有可能。
如今西門城牆該修繕的地方已經修繕好了,弩箭、石頭和火油也已準備妥當,戰士們不僅睡足了而且也吃飽了,負責外城秩序的袁毅也把建安軍不擾民、不濫殺的方針,透過吶喊傳達給了每家每戶。
內城那邊由欒文雄親自坐鎮,趙厚也是無比踏實的,總歸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但趙厚卻依然感覺有些隱隱不安。
酉時剛過,劉增的六萬輕騎抵達了西門,也許是長途跋涉、疲憊不堪,也許是自知敵強我弱、攻不下來,也許是有其他目的,總之他們沒有絲毫開戰的意願,只是在五里外安了營紮了寨。
既然佔領了固若金湯、易守難攻的城池,建安軍自然也不會放棄居高臨下的優勢,所以一時半會斷然不會開啟城門、主動迎戰,於是梁城內外呈現出一副劍拔弩張卻又詭異祥和的一幕。
無論他們打不打,但訊息該傳的還得傳,於是尚巖他們再次放飛了燕隼和白鴿:劉增到,未開戰。
當夜相安無事,太陽繼續從東方升起,直到太陽又從西邊落下,一切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世子,劉增已經到了一天一夜了,咱們既沒收到楊雲霆帶兵回梁,也沒收到龍驤軍前來增援的訊息,這個劉增到底在等什麼,難不成在等西楚滅亡,梁國大軍班師回朝的那一天?”親衛統領林輝看著遠處的軍營,滿臉疑惑的問道。
“他在等趙元稹出招。”趙厚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八個字。
“出招?咱們這是明刀明槍的對戰,打的是人,拼的是命。不派兵前來,出招,出什麼招?難道出招比增兵還有用?”林輝到底還是年輕。
“千萬不要小覷了趙元稹,別忘了能殺人的不僅僅只有刀子。”趙厚一臉肅穆,沒有一絲的掉以輕心。
“那這樣乾耗著也不是辦法啊。”
“嗯,的確不是辦法!”趙厚說完,對著城牆狠狠砸了一拳,然後立刻喚來了傳令兵。
一炷香後,三門守將及欒文雄前後腳來到了西門城樓。
“欒將軍,內城可有什麼動靜?”
“回世子,城牆上除了多了一些太監和家丁外,一切如常。”
“目前內城兵力有多少?”
“粗略估算御林軍和城守軍加起來接近三萬,太監和家丁大約在兩萬餘人。”
“嗯,趙元稹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雖然猜不出來,但咱們絕不能坐以待斃,若今晚劉增依然沒有動靜,那明日卯時全力攻打內城,到時我會抽調兩萬兵馬前去增援。”
“諾。此舉甚妙,我就不信內城被攻,劉增依然還能按兵不動。”欒文雄一臉的興奮。
“無妨,如果他依舊龜縮不前,那等咱們攻下了內城,便主動出城和他決一死戰,就算他六萬輕騎是鐵打的,咱們十幾萬人也能把它吃了。”時間就是銀子,趙厚等不起,他的盟友周翊空也在翹首以盼。
“世子所言極是,人家主動送上門,咱們哪有不吃掉的道理。”欒文雄此話真真的說出了所有建安將領的心聲,於是眾人頓時笑成一片。
“攻打內城期間,其他三門務必嚴防死守,不準有一刻懈怠,同時做好隨時支援的準備。”
“諾。”
做好了新的部署,趙厚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一些,就在諸位將領準備回去的時候,傳令兵又興高采烈地帶來了一個好訊息:“稟報世子,陸先生派人傳信,王爺及王府眾人將在半個時辰後到達北門,一同前來的還有各位將軍的家人。”
聞聽此訊息,眾人頓時喜不自勝,只因如此便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趙厚也是一臉地開心,立馬說道:“諸位那就先別回去了,咱們一起去北門迎接王爺和家人吧。”
陸羽當初把趙宣義等人安全帶離建安王府的時候,便第一時間傳信了趙厚,這兩日趙厚也時刻在等待他們的到來,相對於團聚的喜悅,趙厚更是期盼著趕緊見到陸羽,因為有陸羽在,自己不僅不用再這麼累,而且自己地內心會徹底踏實下來。
趙厚很理解自己得父王,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辛苦的演戲,雖然對趙元稹恨到了骨子裡,但始終缺少放手一搏的勇氣,不是說看不起自己得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