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給昏迷不醒的蕭慕言把脈,實在是一件再合理不過的事,所以杜老實沒有絲毫阻攔,因為他知道憑藉侯爺的本事,區區一個郎中絕對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大人、將軍,侯爺已無大礙,只是氣息還有些紊亂,這才一直處於昏睡狀態,喝上幾副養氣固元的湯藥,便徹底無礙了。”
“那侯爺大約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吳鳳山很是關心的問道。
“喝了藥,最遲明早便會甦醒,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回頭再安心靜養幾日便可完全康復。”
“如此甚好、甚好,有勞李聖手了。”
“大人客氣了,老朽這就去熬藥。”
藥材就在郎中的馬車裡,當初吳小六去請他的時候,便大體敘述了蕭慕言的病情,所以郎中在出發前就將對症的藥材準備好了,當然也帶了爐子和藥鍋。
湯藥是李郎中在他的馬車中熬的,所以熬藥也沒耽誤部隊繼續前行,只是速度放緩了一些。
而作為文臣的吳鳳山,本就不習慣騎馬,所以等再次啟程的時候,刺史大人便悠哉悠哉的坐進了李郎中的馬車裡。
小火慢熬,車廂中洋溢著濃濃的藥香。
“李郎中,燕中侯乃萬金之軀,所以用藥這一塊一定要溫和。”吳鳳山很是隨意的開口說道。
“大人放心,老朽用的全部都是最名貴的藥材,保證萬無一失。”
“那就好。年輕時,本官對醫術也略有研究,當然只是學了點皮毛而已,今日看到李聖手為燕中侯診脈,不由勾起了本官的興趣,所以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刺史大人博學多才,實在令老朽佩服,請教不敢當,大人直言便是。”
“嗯,幾日前燕中侯真的是耗盡了內力從而昏迷不醒的嗎?因為據本官所知,這可是很嚴重的內傷,怎會短短几日便無大礙?”
“大人果然是謙虛了,就這個問題,便足以說明大人對醫術可是精通的很啊。回大人,燕中侯確實是耗盡了內力,若是換做常人別說短短几日,也許這輩子都可能無法甦醒,但燕中侯卻是天賦異稟。”
“哦?!”
“不瞞大人,老朽行醫已有四十七年,但從未見過像燕中侯這般筋信骨強之人。另外燕中侯昏迷不久後,便有內力高強之人為他運氣,所以區區幾日便能醒來屬實正常。”
“原來如此,多謝李郎中解惑。”這一刻,吳鳳山才算真正踏實下來。
“大人言重了,老朽實不敢當。”
對於剛剛的談話,李郎中自然只會認為刺史大人是在與他探討醫術,他哪裡又能猜出吳鳳山的真實目的。
而吳鳳山之所以詢問,自然是心中還有懷疑。
一個多時辰前,當吳鳳山看到蕭慕言安然躺在車中的時候,心情是喜不自勝的,但開心並沒有衝昏他的頭腦,雖然緊接著他便與杜老實笑逐顏開,更是對蕭慕言表現出一副極其關心的姿態,但心中的疑惑卻絲毫未減。
吳鳳山很確信,隱藏在他身邊的織造局吏員,已在第一時間將蕭慕言的訊息偷偷傳了出去,所以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自己只需難得糊塗就好。
畢竟傳信中,趙瑄只是讓自己快馬加鞭來探望蕭慕言的病情,那麼自己就可以只按照字面意思,一心一意的表達關心就可以了。
另外,蕭慕言那邊,杜老實雖然是在有意拖延和阻攔,但一切都沒有擺到明面上,所以彼此並沒有產生任何矛盾,於是自己來此,只是為了單純的迎接燕中侯大駕。
而糊塗只是手段,自保才是目的。
首先,吳鳳山可以確定的是,近日一定有大事發生,而嚴重程度更是直接驚動了陛下,不然織造局絕不可能直接給刺史府傳信,畢竟雙方屬於驢唇不對馬嘴的兩個衙門,由此便可說明陛下已將此事全權交給了趙瑄。
其次,蕭慕言明明在車裡,為何杜老實還要拖延阻攔,再加上從趙瑄信中產生的疑惑,所以完全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蕭慕言只是恰巧回來了而已。
而最讓吳鳳山苦惱的是,對於近日到底發生了何事是完全不知道的,萬一日後,織造局查出此事的確是蕭慕言所為,那自己也必然難辭其咎。
所以吳鳳山必須搞清楚,若是蕭慕言一直在裝病,那就坐實了他中途離開,剛剛回來的事實,所以為了自保,到時必須把這個情況告訴趙瑄。
但剛剛李郎中的一番話,算是徹底消除了吳鳳山的懷疑,所以無論發生的是什麼大事,都絕不會是蕭慕言所為,那麼自己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