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州織造局,此刻負責織錦的女工早已回了家,在數百架紡織機後面,是整整齊齊的四排房屋,其中後三排為吏員所用,所以不僅外人,就連負責織造的人員也不得進入。
其中在第三排的地下,建造了地牢和審訊室,此刻烏涯就被關在深處那間最陰暗的牢房裡,至於裡面的味道,就連四處亂竄的老鼠都頗為嫌棄。
沒有凳子,只有常年泡在汙水中,已爛到不能再爛的稻草,就這環境,居然還有人躺在上面。
三個面板早已潰爛,膿瘡中甚至有蛆在蠕動的犯人,可悲的是他們還活著。
而烏涯則是毫髮無損的站在角落裡,像是睡著了。
當然織造局的諸位吏員並不是不想對他用刑,但結果卻是連他的身都無法靠近,便被強大的真氣給逼停了。左手自然也出了手,但卻絲毫沒有賺到便宜,而且這還是在烏涯沒有起殺心,更沒有拔劍的情況下。
所以無奈的眾人只能無奈的放棄,不過烏涯倒也配合,一聲不吭的進了地牢,不僅沒有抱怨這裡的環境差,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提醒他們,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飯。
對於織造局各位吏員以及左手的遭遇,趙瑄並沒有生氣,自然也沒有責怪他們無用,因為他不但早就知道了烏涯的能耐,更是徹底查清了他的身份和過往。
於是,趙瑄決定親自和他聊聊,一對一、面對面地好好聊聊,當然趙局首是絕對不會去到臭不可聞的地牢,所以烏涯不緊不慢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我是應該叫你烏涯還是曲清?”
此話一出,烏涯頓時一愣,畢竟曲清這個名字,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被人叫過了,甚至連烏涯都快記不起來了。
“烏涯,西楚人,原名曲清,乃西楚太監大總管易忠行的親師弟,曾經在西楚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尤其前途更是一片光明,但卻色膽包天的勾搭了楚珣嵉的妃子。”
聽到易忠行這個名字,一絲陰冷頓時從烏涯臉上劃過,但他依舊沒有說話,於是趙瑄繼續自言自語起來。
“好死不死,被自己的親師兄捉姦在床,這自然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但易忠行最終還是念及了師門之情,只是將你重傷丟出了皇宮,當然還順手廢了你的那玩意,所以你尿尿的物件雖然還在,但卻再也無法幹男人想幹的事,對不對?”
肆無忌憚的揭開傷疤,還幸災樂禍的往上面不斷的撒著鹽,趙瑄簡直是樂此不疲。
“紙終究包不住火,此事還是被楚珣嵉知道了,你倒是早就提上褲子跑了,但那個妃子卻死的慘不忍睹,為了躲避撫琴閣的追捕,你隱姓埋名、到處漂泊,直到六年前被六皇子收入麾下之後,才以烏涯這個身份安穩下來。”
“我知道你在逼我殺你,可惜趙沁不是我殺的,不然你早就死了。”這是烏涯這輩子與趙瑄說的第一句話。
而趙瑄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哪裡痛往哪裡挖:“說說,你這些年有沒有回想過,當初和女人上床的滋味?你說該怎麼形容你好呢?說你是太監吧,你那玩意還在;說你不是吧,你又明明是一個廢物。”
好像是說累了,趙瑄突然抬起他那肥碩的手臂,朝著一旁的窗戶狠狠敲了敲:“給我弄點吃的。”
作為趙瑄的左手,所以不僅瞭解趙瑄的脾氣,更瞭解他的胃,顯然是早就有所準備,或者說是時刻都在準備著,反正只是眨眼工夫,飯菜便被他端了進來。
“局首,原來他是一個廢物,難怪看起來這麼陰陽怪氣。”八個菜,在擺盤的時候,左手也沒有忘記奚落幾句。
“你餓不餓?”
“不餓。”
“那行,正好我吃飯的時候,你繼續。吶,這是他的資料,嗯,好像該說那個女人,就是因她而死的哪個妃子了,好像是叫...”
“你沒有資格說他的名字。”烏涯忽然暴怒,冷漠的表情也頓時變得面色猙獰。
趙瑄不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毫無顧忌的笑了,輕輕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左手,然後繼續戲謔的說道:“發火了,看來你和她還是真愛。但別忘了,這個女人可是被你害死的。怎麼,沒有本事去殺易忠行和楚珣嵉,只敢在這裡大吼大叫嗎!”
擊潰一個人,也許只需要一句話。
“楚珣嵉和易忠行,我一定會殺了他們。”烏涯的聲音是顫抖的,語氣是歇斯底里的。
“說狠話誰都會,就算現在你把牙咬碎了,你也算不上一個男人。行了,要想我不拿你的女人說事,就痛痛快快的把竹林事件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