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有罪”,幾個執金吾入殿就扒掉了趙溫的冠冕綬帶,然後拖了出去,送往詔獄。
董卓見劉協還是這樣“配合”,心中的警惕也是鬆懈了不少,接著就開始收拾其他帝黨成員。
在解決完趙溫之後,他下一個目標就是射聲校尉沮儁。
沮儁手上有八百黃弩兵,因為是禁軍編制,所以就駐紮在宮門外,算是一個大威脅。
而且沮儁還是北人出身,在關西沒什麼根基,正適合用來殺雞儆猴。
所以,董卓再一次上奏,說:
“射聲校尉沮儁,系賊黨之親,焉可負禁中之任本相又聽聞,其人驕奢淫逸,家中蠟燭都是用到天亮,此般鋪張,在這般艱難時局下,尤為可惡。請詔沮儁著即行革職,永不敘用。”
上頭的劉協聽著這些話,藏在衣袖裡的手都掐的紫了。
這董卓真是欺人太甚,朕身邊的要人都要拿掉,那替換上的不就是你的人這是要開始軟禁朕嗎
但劉協不敢辯駁。
在董卓面前,他從來不敢說個不字,更不用說董卓說的那句沮儁系賊黨之親,還是真的。
沮儁是當年先帝身邊的中侍,隨先帝一起西奔長安,但他卻是出自北地大族沮氏。
本來這事也是無妨的,畢竟朝廷中也有大量其他地方的人,都是和沮儁一樣,是隨先帝一起西奔的。
但偏偏沮氏的俊彥沮授投靠了泰山軍,而且據說還做到了門下,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投敵了。
而沮儁作為沮授的族人,那身份背景就非常值得懷疑。
所以,你讓劉協怎麼迴護
他只是暗恨自己這段時間鬆懈了,應該提前就將沮儁調動到其他地方的,這樣也不會被董卓拿住了口舌。
但現在,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吞。
再然後,董卓又連續罷免了十二員官員,都是屬於皇帝的人。
這一次董卓也不提什麼秦王了,而是直接對皇帝身邊的羽翼下手。
這種行為讓劉協充滿了恐懼,難道是自己把董卓逼急了,讓他終於踏出最後一步了
此時,劉協坐在榻上,一動不敢動,只是呆木的點頭同意。
他內心只有一個念頭:
“再不能等了,必須先下手為強。”
這一日的朝會,可以說是董氏派系的大勝利,可以說在董卓的親自坐鎮下,將那些帝黨打得是落花流水。
這些帝黨都是一些關鍵位置上的官員,現在被驅趕貶斥後,只要董卓再換上自己人,到時候整個朝廷就只有一個聲音。
那時,還會有誰反對自己呢
至於弟弟董旻,他在自己的訓斥下終於認清了錯誤,最近正在閉門思過呢。
所以,此時的董卓可以說是志得意滿。
距離那最後的封王,只有一步之路了。
……
廟堂之上,公卿大臣們為了權力,縱橫勾連。
但在江湖之遠,在關西最底層的地方,卻有一股誰也沒想到的力量,正在大旱中瘋狂發酵,他們將會在沉默中迸發,以獅子吼震懾朝廷上的公卿們。
讓他們再一次夢迴當年。
……
與此同時,董承府內的那名女巫,在今日拂曉時,在東南方向看見了這樣一副天光:
只見日光未出之時,早霞照耀,色濃如噴血,半天皆紅,遮照東南。
本來這只是尋常天色,但敏感的女巫卻感覺到了其中瀰漫的煞氣。
作為長安聞名的女巫,她有著自己的資訊渠道,只覺得這是今夏秋之間的大旱之象,所以並沒有深想。
但誰也不知道,這卻是上天警示,是兵災之象,只是當時無人能悟到罷了。
……
九月初五,左馮翊,粟邑。
一些騷亂已經開始從粟邑的鄉野開始蔓延,初時這只是一次抗稅運動,但隨著徒隸、庸夫們打跑了前來徵糧的地頭,更大的暴動開始蔓延開來。
越來越多沒有餘糧的徒隸們扒掉了地頭們建起的米倉,卻發現地頭們的米倉也是空空如也。
絕望下的徒隸們,只能開始將目光放向了粟邑。
粟邑,粟邑,應該是有很多粟的吧。
關西的老秦人自覺得是能吃苦的,畢竟再苦能苦過那些遭亂的人嗎
現在,有一口吃,有一處安生地,這些人就已經滿足了。
但這賊老天卻偏偏不讓他們活,從六月到九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