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別看這些儀仗東西花樣不少,但其實都是粗製濫造,全是車駕在到了武功後才讓人趕製的。
所以當羽林郎們舉著這些儀仗的時候,頗有點沐猴而冠的樣子,很是滑稽好笑。
等這些羽林郎們雄赳赳的入了驛館院子後,整個院子已經被擠得滿滿當當了。
所以,後面的人就只能留在驛館外等候。
這些人是一些涼州騎軍、還有從武功被徵的徒隸、壯丁。
他們就橫七豎八的擁在驛館的矮牆外,瞅著驛館內。
徒隸、壯丁還好些,除了個別膽大的在扒著牆偷瞄,其他的不是坐著就躺著,這一路他們也累壞了,要馱運東西不說,走了這麼遠,卻連一點水米都沒吃上。
這會他們是又累又餓,蝟在牆跟下,唉聲嘆氣。
但徒隸身邊的那些涼州騎軍則放肆多了,他們看向院內的場景,眼神中全然沒有敬畏,甚至連尊重都沒有,就是像看猴戲一樣。
有些人還衝著裡面指指點點的,時不時爆發出幾句鬨笑。
而院子內的所謂接駕儀式還在開始,等各色人都入了後,一個老黃門則走了出來,然後圓睜眼睛,鼓著嘴巴,大呼:
“誰是郿縣令士孫邕”
而此又是一滑稽事了,明明剛剛人士孫邕就當著眾人面稱呼了姓名,這黃門還像是沒聽著一樣,又講了一句廢話。
但越是廢話,越是不可理喻,其實質就越是一種忠誠測試。
這老黃門聲音尖銳,聽著就很兇,士孫邕也沒見過這人,不清楚黃門的底細,忙抬頭小聲道:
“小吏是士孫邕。”
然後那老黃門就瞪著圓鼓鼓的死魚眼,上下打量了一遍士孫邕,然後哼了句:
“國家叫你,隨我走!”
士孫邕下意識看了眼邊上的魯馗,見他點頭,於是忙利落的站了起來,彎腰闊步走了上去。
等轉了一圈,士孫邕卻發現老黃門竟然帶著他走到了驛館內,而且正是當中最大的一間。
電光火石間,士孫邕明白了,原來車駕裡壓根就沒有天子啊,他那邊伏在地上等了半天,陪著玩了半天,合著天子早就入了驛館了。
士孫邕心中第一次出現了不滿,但臉上的表情還是誠惶誠恐的樣子。
果然,那老黃門忽然就扭頭看著士孫邕,打量他的表情,見沒有不滿的神色,才滿意的笑道:
“士孫令,不會心裡有想法吧。”
士孫邕哪裡敢有這想法,當即深深一彎腰,直接拜到底,聲音還帶著顫抖道:
“臣只覺得陛下天縱之姿,如淵如海,如威如獄,是我大漢之福啊!”
老黃門笑得更開了,但笑了會就搖頭道:
“如今世道亂了,人心也髒了,有些時候陛下也是沒辦法,形勢如此,只能更加小心了。而且,這不是對士孫令也是一個好事嗎”
士孫邕是真不明白這到底哪裡好了,只是尷尬的賠笑著。
老黃門確定了士孫邕沒問題後,這次直接就抓著了他的手腕往裡走。
在被老黃門接觸的那一瞬,士孫邕整個手腕都黏糊糊的,彷佛是被一條狗用舌頭舔了一遍。
強忍著噁心,士孫邕亦步亦趨,隨老黃門入內,終於到了內裡。
這房間士孫邕之前也來檢查過,但此刻卻也有點認不出了,只是那麼點功夫,整個房間就被重新佈置了一下。
而這些物資全部都是人家武功令杜珣置辦好的,要知道劉協這一行人,沒趕到武功時,幾乎累累如喪家之犬,但現在卻不管質量如何,但派頭架子都起來了。
從這些變化看,人家杜珣弄得真不錯。
而且劉協這些人就是再往少了算,兩千人都還是有的。
而武功作為一個小縣,人杜珣能供應這兩千多人充足不說,還沒讓縣裡騷然,從這細節就可以看出,這杜珣也是個人才的。
但奈何劉協看不上這杜珣呀,他現在就看上了眼前計程車孫邕了。
這一路士孫邕所做的,劉協都看在眼裡,滿意在心裡,尤其是他得知這士孫邕為了守住那六鍋粟,親自帶人守在門外,劉協心裡就更是看重士孫邕了。
那六鍋粟重要嗎當然重要,因為它是供給他劉協吃的,而事情只要和他有關,那就是天大的事。
這士孫邕能明白這個,就是個知道輕重的,能大用。
此時的小皇帝嘴角帶著笑,身上雖然還穿著之前那邋遢的單衣大袴,但就這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