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淵賞罰分明,又對下視如己出,所以他的部下們也樂為其死,對夏侯淵的軍令總能執行下來。
就說現在訓練吧,現在這天雖然不算太冷了,可一旦出個汗還是非常容易生病的。
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可能一場小感冒就能要了你的命。
而就算這樣,曹軍還願意出來訓練刀劍,可見夏侯淵的統御之深。
說到生病,夏侯淵今日就有點不豫,可能是昨夜點燈寫軍報的時候著涼了吧。
不過那軍報倒是連夜就發了出去了,現在夏侯淵只需要等待曹操的回覆,就可以著手準備對東平陵的圍殲了。
不過在這個過程裡,他也不閒著。
將直屬營訓練得更精銳是一方面,另外他也可以思考一下後面的圍殲戰事該怎麼打。
所以只是讓扈兵那邊做了一鍋粟粥,他就讓人將帳下的那些個幕僚、佐吏都喊了過來。
大夥可以一邊吃粥就著醬,一邊商討商討該怎麼打敵軍那兩萬精兵。
兩萬精兵不是個小數字。
也就是曹軍這些年發展起來了,不然就這一支力量就足以橫掃他們青州了。
很快,住在附近的幕僚們就聚了過來,在得知夏侯淵要主動攻擊東平陵的泰山軍後,這些人犯了難了。
這個時候,外面的粟粥也煮好了,扈兵提著一鍋就走了進來。
在場的都沒吃飯,這會看到粟米粥,各個垂涎。
他們雖然都是幕府直屬,但此刻蟄伏在這個小里社,一應供應還是不足的。
更不用說,煮粥的時候,那庖廚又放了一點葷油,此刻端上來油汪汪的,更是有食慾。
夏侯淵也不耽擱,直接笑著讓吏士們給眾幕僚們分粥。
在場的幕僚們都是青、兗兩地的豪族、士子,平日都是起居做事有板有眼的,但在軍中久了,也沒那麼多講究了。
此刻,這幾個人就端著木碗,開始吹著氣,一口一口的嗦粥。
真香。
也許是肚子裡有東西了,大夥腦子也活泛起來了。
其中一個叫涼茂的兗州幕僚先說了個主意:
“明帥,如今局面可以用敵強我弱來形容。所以我軍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看到涼茂這個沒毛的小夥子說了句片湯話,夏侯淵並不是太重視,只是因為他率先打破僵局了,才勉勵的問了句:
“哦,伯方是有和智計嗎”
沒成想,涼茂還真的說出了個辦法。
原來東平陵這個地方此前就是曹軍根基之地,對於它的城防是非常瞭解的。
所以涼茂就建議先遣人入城去聯絡城內的幾家豪族、大姓,與他們約定時間,然後夏侯淵這邊連夜對東平陵發起進攻。
夜襲是一個可以彌補曹軍兵力劣勢的非常好的辦法。
畢竟黑燈瞎火,敵軍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而且人一亂,敵軍沒準還能來個驚營,那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的。
夏侯淵也琢磨著這個事,越琢磨就覺得這個辦法真不錯。
其實打仗帶兵時間長了,夏侯淵就明白所謂的智計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以前他老聽人說什麼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以為頂級的智謀就是這樣玄之又玄。
可真正帶兵了,他就明白,計策這東西的確有,但其實真正有效的卻不是那些複雜的,而是越簡單越能成功。
但這個簡單,也不是隨隨便便簡單的,而是得找到時機,找到關鍵人。
時間對了,人對了,策略就對了。
如此,夏侯淵就真的開始琢磨到底東平陵內有哪幾家能辦這樣的事。
可就在夏侯淵想的時候,從里社外忽然爆發激烈的喊叫。
夏侯淵一下子抽刀站了起來,對身邊的人喊一聲:
“為我披甲!”
其他幕僚們也驚了,紛紛舉起刀兵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帳外的扈兵終於進來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
“明帥,社外出現了敵軍,我們護著你先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