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甲士。
這一段的山路很好走,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這一段路上修出了一段整齊的山道。
這倒是方便了典韋這些甲冑齊備的武士了。
典韋和李大目走在最前,後面跟著馬超和龐德,所有人默不作聲,抬頭趕路。
直到走到石級的盡頭,一片新舊不一的墳冢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這些墳冢有著基石的基石,統一的規制,密密麻麻遍佈在石級右坡。
很顯然,這是一個家族的墓園,而典韋他們腳下的石級應該就是這些墓主人的子孫修建的,許是為了方便祭奠這些祖先。
但此刻,歲月斑駁,墓碑上的字跡已大多看不清了,只有那右坡上的松樹亭亭玉立,它們沐浴著夕陽,將這裡映襯的更加鬼氣。
典韋只是瞟了一眼,後面就有一群甲士奔向了墓園,這地方很適合藏兵,這些甲士奔過去就是要檢查一下有沒有伏兵在那裡。
典韋很謹慎,在甲士們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他並不急著繼續登前。
他當然明白,越往後拖,敵人的體力恢復的就越多,而且天快要黑了,夜攻也更加危險。
但典韋並不在乎,他只感受一團烈火在胸口焚燒,此刻的他越是壓抑這團怒火,到後面就爆發的越是兇猛。
當年在河濟的時候,他帶著一部南下,遇到了漢軍。那一場夜戰,他死了兩個最親信的部下,那一夜他悲痛欲絕。
而今日,他看到郭亮的殘軀,看著昔日的弟兄手足就躺在那裡陰陽兩隔,昔日的悲痛再一次襲來。
那奚慎該死,死十次也不足惜。這種嘴上喊著弟兄,心裡卻要踩著弟兄們往上爬的畜生就該死。
他還是覺得王上心軟了,給了那狗東西一個痛快,是我典韋,非寸磔了他不可。
而且就只有奚慎一人死還不夠,那張飛還活著。
這是好事,這樣張飛就能落在自己手裡,這樣就沒有遺憾了。
所以他不能容忍有一點失誤,於是他按捺著,按捺著,直到那些甲士奔了過來,對他搖了搖頭。
此刻,典韋深呼一口氣,對李大目道:
“大目,一會我先攻,你為我後繼。”
李大目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如果是以往,後面的馬超早就跳出來了,他可不不是什麼尊敬前輩的人。但自從在呂布手裡死裡逃生後,他變了很多。
不僅是他的臉變得縱橫交錯,他變得更是他的性格。
如果說以前他是一頭呼嘯的乳虎,那現在的馬超就是一頭能蟄于山崗,斂爪藏牙的頂級狩獵者。
所以他並沒有和典韋爭搶,因為他知道張飛沒那麼簡單的。
想到這裡,馬超捏緊自己的環首刀,暗道:
“我以為呂布死了,天下就再無這樣的人物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張飛,殺了這張飛,我就能走出呂布的陰影。”
很快,典韋在前頭越走越快,而直到他們上了第一個坡後,就看到前方山道上一群甲士密密麻麻的等候著他們。
典韋沒有任何話,帶著甲士就猛攻了上去。
後面,李大目一咬牙,也帶著甲兵支援了上去,只是並沒有超過典韋。
……
八陡山的山頂上,劉備已經聽到半坡上的廝殺,他看了看身邊顫了顫的楊修,笑道:
“德祖,你可後悔?你們楊氏這一次押寶在我身上,看來是要血本無歸啦。”
笑著笑著,劉備咳嗽了一陣,臉上一片漲紅,半天才緩了過來。
而隨著他的咳嗽,他肩窩一處傷口被扯動,開始映出了鮮血。
是的,劉備受傷了。在之前飛豹軍攻山的最激烈時刻,劉備帶著後備支援了上去,最後受傷退了下來。
之前他們的確給飛豹軍造成了重創,但他們也不是沒有結果的,而結果就是此刻躺在這處山棚裡的一眾屍體。
這些都是劉備的親軍,相互靠著,不下百具。
這些都是勝利的代價。
此刻隨劉備退到山頂棚屋的還有數十名殘卒,他們努力靠在一起,喝著袍澤們打來的山泉水,喘著粗氣。
大量失血讓他們極度口渴,可喝再多的水也補不上流走的鮮血的。就在剛剛,劉備已經親自送走了四名部下。
所以別看他是笑對楊修,但楊修明白自家姐夫的內心是有多悲痛。
劉備是一個情感非常豐富的人,這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