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慎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嚥著吐沫看著插在自己眼前的環首刀,心中駭然。
只因為這是連帶著刀鞘一起插在土裡的。
當即,他悲慼的對張衝叩首,誠惶誠恐:
“王上,末將該死,但不知道末將到底是錯在了何處?王上要殺末將,……。”
張衝打斷了奚慎剩下的話,嗤笑一聲:
“這個時候你還敢狡辯,那我且問你,為何不第一時間將軍報送上來?”
奚慎竇疑,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嗎?他圍住了劉備,甚至為了攻山還死傷慘重。
是,我確實沒有第一時間就彙報,但這算得了什麼錯?你張衝不也說了,臨陣決機本就是一個軍將的職責嗎?
他奚慎何錯之有?
所以他這會有點委屈,說到:
“末將半個時辰前將劉備等人圍於此山,隨後不敢有一絲耽擱就選兵攻山,不曾有任何懈怠。”
張衝已經十分不耐了,他直接問:
“我問你,你為何不第一時間送軍報與我?”
奚慎這個時候已經有點慌亂了,他吞嚥了一下口水,再一次組織道:
“末將想拿下張飛的人頭來奠基郭亮兄弟。”
此時張衝怒拍案几,大罵:
“所以你是知道郭亮已經死在了那張飛手上,所以你是想著要拿張飛的首級來邀軍功。所以你是明知道我遍尋戰場不得張飛,卻還在這裡要邀買人心?”
張衝的語速一句快過一句,也一句重過一句,尤其是最後一句“邀買人心”說出後,更是金鐵有聲。
奚慎直接將頭扣在地上,乞求道:
“末將不敢,末將不敢,末將不敢的。”
剛剛張衝那句“邀買人心”直接點破了奚慎的心防,一時間奚慎頭腦空白,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叩首求饒。
張衝既而說完這句話,卻出奇的平靜了下來,他又問了奚慎一句話:
“我素聞你軍中還有個四大將,不知現在怎麼沒見到呢?”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抬頭回答張衝,只因為今日的張衝太駭人了。以前張王總是將雷霆留給敵人,將溫暖照給兄弟,而當這雷霆打到他們頭上的時候,他們才明白王者之怒的恐怖。
張衝見奚慎依舊在那求饒,語氣平靜道:
“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當年為何要將你從河濟調回鄴城,就是因為黑夫說你結黨營私,好用私人。但那時候我見你不廢公事,所以也就作罷了。畢竟我不能要求你們所有人都是大公無私的至人。有些時候你們只要不耽誤公事,小節方面我是睜隻眼閉隻眼。”
“可你呢?卻以為我好欺,多次容你竟以為我張衝是婆婆嗎?……”
這個時候奚慎忽然挺直了腰,語氣緩慢的問道:
“王上,我奚慎如何敢欺王上,又何時敢欺王上。王上要是想殺末將,直接一句話就行,末將直接自戕在這裡,又何必拿這種語言來汙衊末將。”
此時奚慎的行為非常反常,其他一眾騎將都怒目而視,但只有徐晃多了一心眼。他看到外面帳篷好像有人影閃過,不放心就跟了出去。
而此時軍帳內,奚慎的語氣越來越“硬”。他開始陸續講著自己的功勳,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王上你今天是不是糊塗了,如今袁紹大敵還沒有滅,就要先殺自己大將,這不是昏頭了嗎?
張衝在奚慎開始辯論的時候,就眯著眼睛冷笑,他索性也不說話,就讓奚慎講完。
奚慎不知道是覺得今日有什麼憑靠,還是覺得難逃一死索性說個痛快。
他開始一條條指責張衝:
“王上,弟兄們隨你出生入死,然後呢?最後你做了王,我們這些老弟兄各個都還在原地打轉。當年高祖得天下第一步就是大封功臣,各個與國同休。但然後呢?你連自己的弟弟都不願意敕封,我們這些人還能指望?”
說著,他指著李虎這些人,為他們鳴不平:
“咱們這些人哪個不是想攀龍鱗,附鳳尾,是要做人上人的,不是該的牛馬就隨你張衝吃苦的。打了那麼多仗,死了那麼多人,大夥連個侯爵都沒有,那不是白打仗?”
奚慎的話簡直是驚起了驚濤駭浪,如李虎這些老人直接氣的哆嗦,他害怕自己被這孫子連累,直接一句話噴去:
“放屁,你奚慎個狗東西自己要榮華富貴,別帶上我們?你知道什麼是黃天大業嗎?”
李虎不說到黃天大業還好,一說到這